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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的,他摇摇头说,村子里正有疫病,老乡说尸体不gān净,只能烧火化后的骨灰收在庙里,日后她要是有亲人,也能找到。
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她做日本人的情妇,也是被迫的,我原以为她罪不至死,或许有一天能活着出去,谁知比我还先走一步。
苏从远皱眉,就算她没有亲手害过中国人,也是为虎作伥,不只做日本人的情妇,她自己也供认曾帮日本人做过事,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汉jian!就算有天大的苦衷,也不是可以被饶恕的理由。一个人的小苦小痛,怎么能够凌驾于亿万国人的苦难深仇之上?
她转过脸来,目光一闪,仿佛带了一种异样的神色看向苏从远。
苏从远迎着她的审视,肃然说:有些错误可以宽恕,有些罪恶永远不配得到怜悯。
她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神色依旧漠然,眼中对他的轻藐却似悄然淡了。
被她这样一看,他反倒局促起来,心里一乱,威严就不知了去向。
她沉默片刻,仰头靠在壁上,平静开口,仿佛不带喜悲——
当时三浦诚看在钱的分上,将我藏在车里偷偷带出去,中途被一个叫鹿川的队长发现。那禽shòu想要凌rǔ我,被我夺枪杀了。三浦诚怕事情bào露,脱不了gān系,就将我送上火车,让我逃得越远越好他本想杀我灭口,也许是不敢,也许是太惊慌,总之还是让我走了,她哑着声音,缓缓地说,后来他和白兰香一起被抓住,成了俘虏,被押到这里。三浦诚没多久就被枪毙了,死前留了一封遗书,让白兰香在战后转jiāo给他的家人白兰香当时有了孩子,她想给孩子留下一点父亲的东西,就把遗书藏了起来,那时我并不知道。
苏从远紧皱着眉头,之后呢?
沈雨林良久沉默,无声地叹了口气。
苏从远追问:你为什么要帮白兰香逃跑?
白兰香怀孕的事被发现,她们不许她把孽种生下来,迫她堕掉,沈雨林神容黯淡,缓缓地说,她求我放她走的时候,跪在地上磕头,磕得一脸的血我并不是可怜她,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尚未来到人世的孩子,要用生命为父母赎罪。
昏暗的灯光下,他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她。
我放了她,给了她一件衣服御寒,她疲惫地笑笑,目光清幽,后来她在路上被逮到,搜出三浦诚的遗书,这遗书和我的衣服,便是他们认为我通敌的证据。
就是这样?苏从远问。
沈雨林颔首。
两人对视。
如豆灯光无声摇曳,将两个影子投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