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喊四娘。我走进去,姨娘下去休息了,我在这儿。
父亲努力睁眼看了看我,念儿?
是我。我扶他坐起来。
父亲喘了几口气,说:也好。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有些话要对你jiāo代。
我皱眉:胡说什么。太医都说您的病大有起色。我推开窗户,你看,柳树都绿了,桃花也开了。别说那些丧气话了。
父亲苍白地笑着,你是聪明孩子。
我从架子上抽了一本书,来,我给您念故事吧。
什么故事及得上你娘的jīng彩?
我的手一抖。
父亲依旧清晰的眼睛盯住我:本朝暗卫,听令于令牌而非人。两枚令牌,一块在今上手里,一块在你娘手上。据说你娘将她的那块令牌当众烧毁在太平殿。可是,你知道的,皇上不信。
我深呼吸,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似乎松口气:你娘为这个才死的,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不想你也被卷进去。
因为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还会关切我几句。他早早放弃了权力,做一太平王爷,哪里有想到会有这样无力的今天。
我服侍他喝了药,他又睡下。我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出院门,差点和一个翠绿衣裳的少女撞上。对方劈头就是一通抱怨:十万火急地gān吗?老爷子还没死呢!没长眼睛吗?哪个房的?
我淡笑:正房的。
她一愣,嘴巴还是歪的,尚没来得及收回来,一张俏丽的脸显得有点怪异。这就是三娘的女儿,我唯一的妹妹,陈婉。
父亲很喜欢她。她活泼率性,会缠着他撒娇嗔笑。而我,他另外一个女儿,却庄重刻板,死气沉沉,不苟言笑。
换我也会喜欢活泼的小女儿。再说我的母亲又是他最不想去面对的一个人。
陈婉就这样被全家上下娇宠得有点无法无天,横行霸道。不过在我这里,也许是忌惮我的身份,也许是害怕我的脸色,一向会有点收敛。
可是如今形势bī人,母亲一死,她无所顾忌,便不再将我放在眼里。
她回过神来,冷笑道:谁不知道姐姐是正房嫡出,活了十五年了,不用一再qiáng调吧。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