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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男子就坐殿的那侧,一身简朴的青衣,纵然身边有娇美的侍女环绕,百般示好,却依旧镇定自若,漫不经心。目光偶尔落在我身上,冷漠中似乎又带着一点玩味和探究。
我弹的是应景的太平小调,刻意隐瞒后,技艺虽jīng巧,却不拔尖。这场献艺平常无奇,我的表现也平平。
最后拨响三声促音,我结束演奏。堂下掌声响起,我起身谢恩,转身之际,正看到那个北国男子嘴角优雅而诱惑的笑意。
我背上一凉。可是再一看,他的目光似乎又不是投向我的。
酒宴上,觥筹jiāo错,丝竹不绝。
当今皇上子息单薄,唯有皇长子弘和四皇子焕已经成人,剩下的两个小皇子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一个才蹒跚学步。今日宴请贵宾,也只见那两个皇子帮忙应酬。
庄皇后端庄地陪在太后身边,同她说着乐子,同平常一般无二。朝贺的时候,我带着睿儿在皇后面前跪下,她依旧笑意盈盈,对睿儿甚是亲切,询问他起居课业。
睿儿气定神闲,对答如流。太后一高兴,赏了他一个金如意。
这一幕看着平常,我退下来,才觉得背后发凉,转过头去,只见皇后依旧笑得端庄贤淑。
那晚父亲些微喝多,我借越席斟酒之际前去劝了几句。他只点点头,不多话。母亲去世后,他也许是想到女儿已大,应该疏远,我又对他有怨怼,总之我同他逐渐冷淡。
忽然听一人笑道:十二弟好福气,这念儿丫头是越发标致、温婉可人了。有女如此,胜过儿子成日滋扰不休。
话中有话。
我放下酒盅,对那走过来的中年男子行礼道:十皇叔好。
好!好!容王陈康乐呵呵地坐到父亲身边,一指酒杯,道:来!也给皇叔把酒斟上。皇叔今日托你父亲之福,来享受女儿的伺候。
陈康妻妾不少,无奈没有一人有出,一直遗憾。
父亲不住摇头,十哥,酒少喝点。你这病
陈康把手一挥,满不在乎,酒乃五谷jīng华,多多益善!说罢仰头把杯里的酒一gān而净,完了,似乎是呛着了,又不住咳嗽。我只得过去为他捶背,舒了半天,才用手帕捂着嘴,吐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