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篇(第2页)
这变故像谜像灾劫。
而阮清阁,于慌张忐忑仓促沮丧之中,看见了他此时最怕看见的人。他心中有愧,任凭对方如何指责他,他不还口,仿佛那样的指责受得多,内心才会好过。但他万般的隐忍,到最后,还是难以压制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立瑶。
轻轻地,如含在唇齿间的一个气泡。
负责处理这次事件的警察,胆小,又贪财,萧景陵很快买通了他。他们以调查事故的名义,去到孙余庆的家。
偌大一幢别墅,主人死后,只剩下孤零零的老仆人,宋姑娘。宋姑娘已经快到五十岁了。留着长长的头发,梳成整齐的辫子垂在脑后。她是自梳女。祖籍广东顺德。浅薄的小警察不知道何谓自梳女。萧景陵告诉他,所谓自梳,是当地的习俗,有些女子通过特定的仪式,将头发结成辫,以示自己终身不嫁。
随后,门铃响。
来者是一名中年妇人。衣着华丽。形容端庄。五官颇有些狐媚。虽然漂亮,却不讨喜。宋姑娘看见她,脸色骤变。甚至流露出痛恨之意。
后来萧景陵才知道,那妇人曾经是孙余庆的填房。叫顾惜恩。大约在十年前,在孙余庆最最风光的时候,顾惜恩是孙家的婢女。她手脚灵活,做事也勤快,对孙余庆尤其细致周到。而孙余庆对她,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情意的。后来,孙余庆的妻子蓝氏病故,孙余庆不堪丧偶的沉痛,jīng神与情绪都变得很糟糕,甚至还要对下人们rǔ骂和责打。于是,辞工的,偷走的,层出不穷,到最后,孙家就只剩下顾惜恩,以及沉默孤僻的宋文惠,亦即如今的宋姑娘了。再后来,大概是宣统末年,孙余庆纳顾惜恩为填房,似甜蜜和谐的美梦一桩。孙余庆也因此开朗了许多。但是,好景不长,才半年的功夫,顾惜恩抛下孙余庆,跟着别的男人坐船去了武汉。
顾惜恩是水性扬花贪慕虚荣的女人。这一点,宋姑娘在警察的面前反复qiáng调。她说老爷在生的时候,顾惜恩不回来看他,偏巧老爷死了,她就回来了,还声称要卖了这宅子,分老爷的家产。她这样歹毒,有什么说不出做不到的。老爷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么死了,说不定,还是跟她有些关联的。宋姑娘又是气,又是恨,说着说着,竟流下眼泪来。
早前她在警察厅做笔录的时候,就曾经表明她对孙余庆的死是抱有怀疑态度的,她觉得就算一个人患了病,在死亡之前,也应该有时间的铺垫和现象的预兆,她说孙余庆的死太突兀。这也是为什么警察厅一直想要找出当天在书房里失踪的女子,他们推算,找到了她,事情也许才能告一个段落。
【暗影】
天凉了。枯叶在地上,愁云在天上,房屋都是颓败的烟灰色黯淡模样。路上的人,像一盘散沙,有时候纷乱嘈杂,有时候yīn沉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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