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篇(第2页)
丁巳年。癸丑月。末。
阮老爷的丧事已经办妥。阮夫人在转瞬之间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几乎变得痴呆。但她宁愿相信儿子还活着,她冀盼在不久的某一天会再见到他。
那是她唯一的jīng神支柱。
阮家的产业,出乎意料的,由女子做了继承。阮振国死得仓促,并未jiāo代清楚,但阮振国的堂表兄弟叔侄妹弟们都记得,阮振国曾说阮心期并非他的亲生,于是他们就有理由反对酒厂由阮心期来继承。而阮清雪是女流,他们以为,女流之辈不足为惧。暂且看似公平地将酒厂拨到她的名义下。一个十指纤纤rǔ臭未gān的小姑娘如何应付得来,她一旦手忙脚乱了,他们就有的是机会喧宾夺主了。
然而,不管旁人怎样盘算,这样的安排,正中了清雪的下怀。她对于阮家这门生意的渴望,超过了任何人能够想像。
包括阮心期。
直到清雪在众人面前否决了他的意见,俨然如只手遮天。他才渐渐意识到,他的心上人也许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简单。他甚至觉得,当初酒行与天福宫的那场中毒事件,也是她,利用了他的冲动与野心,企图借刀杀人。
——没错,李少亨是他买通的。偷偷地揭开酒盖,再掺入无嗅无味的氧化剂,加速酒的变质,使人在饮用过后出现轻微的呕吐腹泻等症状。事后李少亨假装惶恐,承认自己失职,也是他教他,以退为进,掩人耳目。他还给了李少亨一笔钱,让他离开南京暂避风头,所以,就算阮清阁回到苏和镇,也是找不到李少亨的了。
这是他为了减低阮振国对阮清阁的信任而做的手脚。他想,如果早知道阮清阁会有此一劫,也许就不必那样大费周章了。
而这件事情,清雪知道。或者说,她可以猜到。当初,若不是她用激将法在阮心期面前扮同情,阮心期不会铤而走险。她说,我知道这些年你为阮家尽心尽力,爹偏爱大哥,对你未免有失公平。大哥的才gān其实远远比不上你,酒厂如果jiāo给你管理,我也是赞成的。她说,爹就是太看重大哥,他毕竟是爹亲生的,单凭这份血缘也能得到爹的信任。她说,倘若爹知道,大哥其实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能gān,也许爹的想法就会有改变了。
第39节:离恨,杀机,碧落huáng泉(3)
这一番话,阮心期事后回想,似乎字字句句都是一种怂恿,一种挑拨。如果说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那么,怪只怪自己疏忽,没有看清楚那huáng雀在单纯的外表之下包藏了怎样的祸心。
而唯一让阮心期意外的,是姜悦。
他约了李少亨在码头见面的当晚,他发现,他在半途被人跟踪。于是他在码头随便找了一个流làng汉,代替他,到船上将氧化剂jiāo给李少亨。他一共教流làng汉说了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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