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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习惯了她的寡言少语,手指抚过她濡湿冰冷的额角,语气温和的说:看出了这些冷汗,下去歇着吧。
她退了下去,她本来住静虚室后的廊房,退出殿后穿过长廊即是,就这么几十步路,她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挣扎着回到屋子。一关上门,急急的取出枕下的药匣,吞了一颗丸药下去,整个人已经虚软的挣不到chuáng上去,只得坐在脚榻上,半伏半跪在chuáng弦,半晌药力才发作,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檐下兀自点点滴滴,稀稀疏疏的落着,远处高处殿角上挂的铜铃,被风chuī着叮啷作响,偶尔一声半声,远远的传来,听在耳里,仿佛是荒郊古寺般的静谧。她有些虚软的伏在chuáng畔,额头上都是冰冷的虚汗,她还不能死,万里遥迢的未来,她连第一步都还未及迈出,她绝对不能死。她想起殊儿死样惨白的脸色,如花似玉的一个人,此时只怕已经拖到积余堂去等死了。这就是行差踏错的下场,在自己身边不过十天半月,就这样急不可待的想要借刀杀人,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在心中漠然的想,涵妃视自己为妖孽,华妃亦是,可是她们竟然都不能明白根本——只要有皇帝在的一日,她们就奈何不了自己。
第五章,疏香满地东风老(4)
今日皇帝重责了皇长子的生母涵妃,将其遣回宫中幽闭,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将她视作妖孽了吧。
第六章,犹为离人照落花(1)
妖孽!
华妃抄起案上的茶碗,便欲向地上掼去,手已经高高举起,忽然又慢慢的放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端着茶碗,怔怔出了会神,终于呷了口茶。放下了茶碗,唤自己的贴身宫女:阿息。
阿息躬身向前:娘娘。
叫人预备,我去送一送涵妃。华妃的声调平静如水:毕竟是这么些年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