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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太细,针更细,一根丝劈成了四份,若是太过用力,便会扯得断了,如霜拈着针,微微抿着嘴,专心致意极轻极慢抽出线来。
王爷想让我传句话,你若是没改了主意,王爷自然也会像从前一般,全心全意助你。
如霜终于抬起头来,淡淡的道:数月未见,昭仪娘娘真教人刮目相看。她眸子极黑,所谓的剪水双眸,倒映着逐霞一身绚丽的锦袍,那黑底波光中便似添了一抹乌金流转,仿佛微睐:我并不恼恨王爷,更不会恼恨你。
逐霞微笑:我便知道你心中明白。
皇上其实是最聪明的一个,为省力气,常常借刀杀人。如霜低首绣花,神色恬静而专注,仿佛端坐于自己闺中一般自在:王爷如今虽有兵权在手,仍须防着一步错,步步错,不可妄动。
逐霞手中一条织金海棠chūn色的手绢,绞紧了在指尖:大事已经布置好了,万无一失。
如霜端详着刚刚绣好的一瓣梅花,轻轻呵了口气,仿佛那不是绣出来,而是画出来的一般,缎面上墨色仿佛烟云渲染,她眸中微含了一点笑意: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况且,如今娘娘真的就忍心么?
逐霞微微吸了口凉气,不及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间惠儿的声音咳嗽了两声,知道有人来了,便不再作声,只听脚步声杂沓,渐渐走近,她叫了声:惠儿亦不闻人应,推门一看,却是内官簇拥着皇帝,已经走到了院中,仓促间未及多想,只好盈盈下拜,巧笑倩兮:皇上。
她已经数日未曾见着皇帝,皇帝脸色倒还和蔼,示意左右扶她起身,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臣妾来瞧瞧慕娘,她一个人独居在这里,只怕缺了照应。
皇帝笑了一笑:你行事倒周全。转脸向如霜:你竟然真的躲在屋子绣花,朕不过一句玩笑话,这样劳神的事,天气这样冷,你身子又不好,别又弄出病来。
如霜展颜一笑:臣妾答应了皇上,况且左右无事,绣着它也是消磨时光。
逐霞道:这绣法臣妾倒从未见过,倒不想慕娘还有这样的手艺,往后臣妾还要向慕娘多学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