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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官员们只听见「怠忽职守」四字,就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在这时候钱忠赶了进来,对那领头的道:「你只顾着抖gān什么,把那个人的情况倒是说说啊,让皇上了解了解。」
他这样一说,那官员方如梦初醒,连忙喊冤道:「陛下明察啊,非是臣等人怠忽职守,当日钱公公曾千叮咛万嘱咐,臣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往心里去啊。实在是那个人,他……他既没有求饶,也……也没有露出悔意怯态……」
他不等说完,高天已经拍案而起,怒叱道:「胡说,他那样养尊处优的人,怎可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就算当你们的面硬撑着,暗地里也肯定都后悔了,你们为何不好好的观察观察,只拿这种蹩脚理由来搪塞朕。」
那官员心说这皇帝玩什么游戏呢,既然知道他是养尊处优的人,既然知道他受不得苦,当日送过来gān什么?送过来了,却又舍不得,这……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再说皇帝陛下,你老人家玩就玩,却还连累的咱们受这无妄之灾,这不……这不倒了八辈子楣吗?
心里腹诽着,嘴上可当然不敢这样说,只是陪着笑容道:「陛下,非是臣等搪塞,实在是那人从没有露出半分悔态……」
话音未落,底下早已经有一个性子直的家伙忍不住了,粗声粗气道:「何止是没露出半分悔态啊,依下官看,他在这里生活的还挺滋润,虽然一开始犯人们都排斥他,可也不知他施展了什么法术,不到几天的功夫,他就和那些犯人打成一片了,每日里说说笑笑,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gān活就gān活,委实的逍遥无比呢。」
高天又惊又怒,大声道:「什么?他……他不但没叫苦叫累,还……还竟然和……和那些贱奴打成了一片?」见到底下的那些官员们都一齐点头,他再也坐不住了,在地上踱了两个圈子,然后断喝道:「带我过去,带我过去看看他,快点儿。」
官员们不敢违命,连忙爬起来在前头为高天带路,一边陪笑道:「皇上,此时正是晚饭时分,那些贱奴们大概都在吃晚饭,等吃完饭,他们还会gān半个时辰的活儿,到时你就知道臣等所言不虚了。」
高天寒着脸,一言不发,跟随那官员走了一段路,便来到采石场的边缘,原来这采石场的场地是一个深深的凹地,除了一面是高约万仞的大山外,其他三面皆在高地上设了木桩铁网,以防止犯奴们逃跑,平日里若要送入下去或者拉人上来,便用一只吊筐,饭菜等也是通过这只大筐送下去的。
此时夕阳还没落下。高天站在高高的木桩外,他练武之人,眼力自然极好,只在那犯人们中间掠了几下,便看到了高歌,一瞬间,他只觉得心脏似乎一阵收缩,两只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只见高歌头发胡乱挽了一个发髻,几绺散发垂落在他的额际颈边耳后,他面上再不复之前在皇宫里的白皙娇嫩,而是灰尘满面,褴褛的衣衫补丁摞补丁,饶是如此,胸前背后却仍然露出几个大dòng,luǒ露出一块块浅麦色的肌肤。
他坐在一群犯奴的中间,手里一只大大碗公,属于皇子般的优雅从容气质dàng然无存,即便站的这么远,都能听见他慡朗的笑声和高谈阔论。高天仔细听了几句,原来这家伙正在给犯奴们讲三国演义,每高声说几句,他就往嘴里扒一大口饭。然后猛嚼一通咽下去,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做皇子时吃饭的那种气度。
而那些犯奴们一个挨一个的坐在他身前,都一边扒饭一边伸长了脖子听得津津有味,这更加助长了高歌的表现欲,笑声语声连成一片,讲到高cháo时,每个字都清晰的在山谷中回dàng,映着天边的夕阳晚霞,这样一个落魄放dàng的高歌,看在高天的眼里竟然增添了一股神奇的魅惑之力。
那些官员们嘴上一声儿不敢言语,心里却都道:皇帝陛下您亲眼看到了吧?您看看,这人哪像是有半点悔意怯态的样子啊。而且他在这里,俨然成了犯奴们的领袖,你却还想着让他求饶回去,这……这不是做梦吗?
正想着,忽见身边人影一晃,原来高天心中怒极,竟然不顾后果的飞了下去,这一来只把那些官员们吓得,却听钱忠道:「没事儿没事儿,陛下神功天成,那些犯奴们是不敢冒犯天威的。」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回头吩咐那些侍卫也跳下去护驾。
犯奴们正听得有趣,忽见一人从天而降,不禁都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争相观看,只见来人衣着华贵无比,面容英俊出色,只是脸上似乎蕴含着一股qiáng大的怒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宛如那传说中的战神一般,吓得这帮犯奴们心惊胆颤。
忽听一声大喝道:「高歌,你……你活的挺滋润啊,啊?」最后一个字出口,高天隐忍着的怒气终于喷薄而出,大踏步来到那个已经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让他魂牵梦绕了二十多天的罪魁祸首之前。
高歌从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就呆住了,此时见高天怒气冲冲的向着自己而来,不由得瑟缩着退了几步,可袖子却被他一把拽住,听他恶狠狠的一字字道:「看起来你生活的很好啊,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