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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和钱忠虽然不知道沈潇的身份,但亲耳听高天称他为师弟,又听他说是来助师兄渡劫的。因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便由花语将事情飞快的说了一遍。说完了,沈潇便皱眉道:「奇怪,那个来给他送饭的太监既没说他喘症复发,那么即使复发了,应也不至十分严重,这被褥上的血虽多,却也不是致死的量。」
他又看了看四周,忽然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明白了,我原来就觉得这尸体有些奇怪,如今看来,此人乃是冻死的。」他一把拉起高天,将他怀中的高歌放到chuáng上,欣喜道:「师兄啊,你糊涂了吗?难道忘记师傅传授的万烟大法吗?师傅曾对我说过,若被yīn寒之极的功法伤害或者冻死之人,用此大法便可回生啊。」
他这一说,高天也想了起来,不由一下子豁然站起,失神道:「是了,万烟大法,万烟大法,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他忽然抓住沈潇的胳膊,激动道:「师弟,这万烟大法最耗功力,我……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高天和沈潇的师傅是一位学贯古今功力通天的奇人,他曾对二人言道:世间死法千种,但唯有冻死之人,因是严寒导致机体快速丧失功能,而脏腑又因严寒环境能保持新鲜,因此若施法得当,哪怕千年亦能起死回生,其万烟大法便是为此而炼成的。
当下高天和沈潇就地替高歌施法,高云和花话钱忠等人在外面焦急等待,此时已是傍晚,因为高歌这件事闹得,好好的团圆午饭也没吃。花语看着天色自言自语道:「老天有眼,保佑殿下快醒来吧,或许还能赶得上吃饺子放烟花发赏钱呢。」她因为屋内这许久没有动静,料想这事儿有门,于是又开始替自己的赏钱打算了。
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一惊,连忙上前,就见高天露出个脑袋,匆匆道:「快吩咐人搬几个大木桶来,里面依次放上凉水,温水,热水,记着,一定要严格把握这几样水的温度。」说完不待众人细问,他「砰」的一声,就又关上了门。
花语等不敢怠慢,忙命众太监宫女照办,因天气严寒,一时间便在院内架起火堆烧水,然后按照高天的吩咐准备好了浴桶,只听里面哗啦啦一阵水声,又过了好久,忽听沈潇惊喜的叫道:「成了,师兄,你看他,有呼吸了。」
花语和钱忠小景先就松了口气,接着又听高天在屋里痛哭失声,只叫皇兄,三人连忙进去,拉起高天道:「皇上且先别忙激动,将殿下移至暖阁要紧。」一边说,早有人备好了暖和的软轿,高天将高歌用大裘包了个密不透风,就要往软轿里抱。
却见沈潇笑着伸手,将高歌的脸露了出来,一边笑道:「师兄,救起这人不易,别费尽千辛万苦救活了,再憋死过去岂不冤枉。」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忍不住掩嘴偷笑,然后太监们抬起软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御秀宫。
高歌虽然救活了,但身上的病症尚多,高天和沈潇细细为他诊治后,师兄弟两个商量着开了方子,沈潇便在这里过了年,看见高天日夜不离守在高歌的身边,他想起自己家乡那个人,不由得也黯然神伤。
高天察觉出他的异样,反正无事,使问出了口,听沈潇幽幽叹道:「我想说,师兄的心情我是最理解的,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失去爱人这件事更痛苦了,唉,只怪我当初年少轻狂,只以为他是嫌我没有功名,若……若早一日将真情出口,何至于到这步田地。」说完又摇头唏嘘不已。
高天再细问,沈潇就不肯多说了,只是苦笑看着chuáng上的高歌道:「师兄既寻回爱人,便当好好珍惜,莫要像我一般,苦苦等待一场,以为终于老天开眼时,那人却……却早已杳无踪迹了,他……他带着一个孩子,贫苦无依,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寻访,却从未得到半丝回音,有时候,我……我都害怕他也许在什么地方,捱不了冻饿,就那么悄悄的去了……」
他说到这里,已是满眼泪花,高天刚刚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尤为明白这种刻骨铭心的情感和惶恐无依的心境,于是连忙安慰了一番,说师傅既然知道他有大劫,让沈潇前来相助,却从未说过沈潇会有什么劫难,可见他们有情人总有成为眷属的一日,如此这般,方让沈潇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到了第三天,高歌终于醒来,沈潇见他病症虽重,却已难不倒自己的师兄了,他本是朝日国的王爷,每日里也是政事繁忙,于是就告辞而去,高天知他事忙,何况自己还有一个皇兄需要忙活,也就没多做挽留,师兄弟两个就在御秀宫外分手,沈潇自去了。
高歌醒来,先是满世界的找那支簪子,及至高天手心里托着那根木簪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把夺过簪子放在心口上,禁不住泪如雨下,然而无论高天怎么赔罪,怎么问他,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紧紧的抱着簪子闭目做待死状,给他药也不喝,饭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