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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六开始见他一脚踏在dòng口,只是顿了下,便跟个没事人似的窜进来,还以为他并没踩到埋在那里的暗器,此时看他脱了鞋袜露出已然乌黑的脚掌,不免佩服他的镇定。
大妹子这招真狠!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让人弄不清这句话是赞扬还是抱怨。
梅六撩起眼皮不善地瞟了他一眼,手指慢慢划过刀锋,目光再次回到了dòng外,凝神戒备。看这货方才一副惶惶如丧家犬的样子,要说没麻烦跟来,打死她也不信。
哟,大妹子,你也受伤了?是不是也被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缠上了?妈辣个巴子的,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王八羔子,要让老子逮到,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男人除了自来熟外,还很会自说自话,没人应答也能叽里呱啦地说上一大堆话。他显然是吃了大亏,玄色的袍子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大腿和左手臂跟梅六一样用布带扎着,还在往外浸血迹。他一边喘着粗气大骂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倒了粒药丸吃下,然后抽出匕首在暗器扎到的地方咬牙划了个十字口。
梅六看他将手掌按在膝盖处,然后顺着胫部缓缓推下,便见那原本已蔓至踝部的乌黑鼓胀而起,亮铮铮的仿佛要破皮而出一般。片刻后,那划出的十字口子便有黑血缓缓流出,在滴落在地上之前被一个微微凹陷的石块接住。
嘿嘿,这可是宝贝,不能làng费了。男人挤眉弄眼地道,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眼角余光扫到那黑如墨汁的血水,梅六眼中不由掠过一抹嫌恶,同一时间,手中苗刀蓦然横扫而出,当地一声砍在了dòng口的石壁上,溅起几点火星。
第十五章 (4)
一滴鲜红的血液啪嗒落在地上,而下一滴已在dòng外。梅六看着刀身上滑过血痕,垂下眼,并没有追出去。
我叫公孙男人的山羊胡抖了下,才继续接下去,却并没将自己的名字说完,大妹子怎么称呼?
梅六。梅六本不想理他,但还是回答了。这人虽然总是给他们招麻烦,但只这一份边放血驱毒边谈笑风生的气度倒也让人折服。
原来是梅大妹子,怎么不见大兄弟?公孙眸中有微光闪过,搜索记忆,并没有听过梅六这一号人物,只道对方若不是有所隐瞒,便是藉藉无名之辈。只是这脾气真是傲得让人牙疼。
梅六不相信他没听到十一郎的呼吸,这话问得显然很多余,正想飞他把眼刀,突然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十一郎呼吸没加收敛,却又不显虚弱,对方显然是闹不准他究竟是为制敌还是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才隐藏起来,所以才会有此试探。
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她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一边提防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心念急转,觉得既然这人鬼心思多得很,不如就让他一直疑神疑鬼省得再打其他主意吧。因此并不回答,只是轻鄙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愚蠢似的。
公孙差点没被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怄得吐出血来,但他的自愈能力素来qiáng悍,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有点猥琐又有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当当当苗刀挥动,挡住了she进dòng口的暗器,他丝毫不惊,仍然优哉游哉地给自己放血,如果不是唇色泛着青白的话,只怕就要把那在秦楼楚馆里听的小曲儿哼起来了。
梅子你千万要顶住,嘶老哥子可被你害惨了,啧啧啧啧当手指推到足踝上三寸的三yīnjiāo的时候,他不由闭眼仰头,嘴里发出一连串疼痛的感叹声,一溜冷汗从额头滑到下巴。
对于称呼从大妹子到梅大妹子,再到梅子,这种带着些许轻佻的自来熟梅六没空理会,她全神贯注地挡住山dòng入口。幸好dòng口低矮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不然防守起来就要麻烦很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撑到十一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