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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六莞尔,头微微后仰,看着顶上纵横jiāo错花开半谢的黑褐色桃枝,以及被分割开的浅蓝色天空,惬意地舒了口气。
十姑娘,那个帝皇蛊少年与十一郎年少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呢。她轻轻地道,并没想过能得到回复,毕竟在她心中,纪十与十一郎也不过只见过一两次而已。
纪十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才gān巴巴地接道:是吗?原来十一郎哥哥长得那么好看真可惜。她终究年纪小,又遗忘了这么多年,尽管对十一郎极有好感,甚至为他感到惋惜,但却不会如梅六那般感触深刻。
可惜梅六无声喟叹,眼中掠过一抹心疼与惆怅,而后沉默下来。她想,小十毕竟与阿郎不熟,能说句可惜大约便是不错的了。但是于她来说,那句可惜若用在十一郎身上,却成了一种轻忽,以及更深的不可言喻的疼痛。所以,不说也罢。
纪十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忍不住问:六姐,天彻庄那边你还去么?话出口又有些后悔,总觉得这样好像表现得自己很在意似的。
自是要去的。梅六理所当然地应。人一天没找到,她又怎么可能放弃。
纪十闻言停下收拾的动作走到窗边,手肘撑在窗框上,单手支颐,满脸好奇地问:那假如她忘记你了呢?都这么多年了呀。
假如她变得很坏很讨人厌呢?
假如她还记得你,却并不想见你呢?也许你在她心里并没有像你以为的那么重要呢?我可见过好多人原本很要好,分开几年后便陌生了。
一个又一个的假设砸得梅六头晕,顿了半晌,她才轻轻骂了句:纪小十,你真讨厌!看得出,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讨厌呀那刚刚是谁又是亲亲又是乖乖的?纪十撇嘴哼笑,低垂的眼中是浓浓的失望以及自嘲。
梅六笑了起来,只是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迷茫。
六姐,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帝皇蛊少年才是你所说的那位故人?住在石榴林里的十一郎哥哥可是一点也看不清本来容貌的,你怎么就能肯定是他呢?纪十突然转开话题,只是这一回的提醒貌似关切,实则含着深深的恶意。她既然不开心了,又怎么能放过令她如此的罪魁祸首呢,怎么说也要给其添些堵才好。
不可能。
他不是十一兄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断然否定,一个则充满了疑惑。
子万一手拎着匹枣红马,一手拎着包油纸裹的盐水卤鸭出现在未关的院门口,马背上驮着个不大的包袱。他刚好听到纪十的话,也没闹清两人究竟在什么,只是听到十一郎几个字,于是有些奇怪地问。
见到他,纪十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下一刻人已从窗中翻了出去。就在子万以为她又要扑到他身上而背脊微微紧绷时,却见她一把接过他手中的盐卤鸭,拿到鼻尖闻了闻,欢喜地道:就是这个味没错了。
子万啧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该为人连只卤鸭都不如而感叹,但是看到纪十这个样子,他终于感到了些许轻松,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才警觉不妥,于是迅速调转方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好在这时梅六的声音传来,免了一场尴尬。
怎会是十一郎?梅六因为他的话有些心神不宁,但又觉得不可思议,十一郎比这少年大了许多岁,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是吧,何况他的脸她像是在极力列出不合理的地方以证明自己的判断不是错的,但是或许更期待着别人能反驳掉自己。
是呀,年纪和模样都不对呢。纪十当然不会漏过子万的细微反应,心里暗暗窃笑,嘴里却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