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迷茫了好一会儿,脑海中不停地浮现梅六刚才所说的话,以及拂开他手时的决绝。心口有些紧,紧得让他隐隐觉得有些发疼。
因为互不相欠,所有没有必要成亲,还可以各寻所爱他以为就算没有那仪式,他们也已经是夫妻了;他以为昨日她是答应了,才会那样回应他;他甚至从来没想过两人会分开的可能性。但是现实却给了他迎头一棒,敲得他直到现在脑袋还在发懵,连追上去问个清楚都忘了。
不,也许她已经说清楚了他脑中灵光一闪,心中豁然开朗。
宝宝闻讯而来的罗刹夫人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十一郎呆坐在那里满脸茫然一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丢弃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便要开口安慰。却见他突然站起身,眼中茫然散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剑首,帮我筹备婚礼。十一郎扔下这句话,便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顿住,回头问:剑首,如果算了。他摆了摆手,匆匆而去。
罗刹夫人走到窗前,看着他纵身上马,转眼消失在街道尽头,眼中不由浮起一丝兴味,手中刷地一下打开小扇挡在面前,掩住了唇角的笑意。她的儿子,这算是终于开窍了吗?
而这时正骑在马上疾追的十一郎却是满肚子的火气,他本身并不愚笨,以前从来不去想,是因为梅六将感情双手捧到他的面前,加上一系列意外,让他被动地接纳了。而到了他这个年龄,对于感情已没有少年时的憧憬,既然不得不接受梅六,那么他就不会再去多想喜不喜欢的问题。两人能走到现在,既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又不能撇去其中无可奈何的成分。在他的想法中,最好的生活也就是像他以前在越者渡时那样,平时撑撑船钓钓鱼,照看一下果树,闲来对着夕阳小酌上两杯。等和梅六成了亲,也许会有儿孙绕膝,跟白水镇上普通的人家没有两样。什么情啊爱啊,在油盐酱醋茶面前,又算什么呢?他甚至认为如果换一个女人,跟他经历了那些,他也必然会娶她,好好待她。所以,他其实是不明白梅六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甚至为此等了十多年。
非那人不可。他一直以为是个笑话。没有谁非谁不可的,只看际遇而已。但是他没想到当梅六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说要另外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时,他会觉得心像是一下子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无法忍受。按他以前的想法,既然给不了她情爱,而他也不是非她不可,那么放她去另寻幸福,未尝不是件好事。他如果希望她过得好,自不该拘着她。然而,事实却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放不开手,更无法忍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随口说说都不行。
话调转回来,十一郎对什么情啊爱啊的只是不太了解,但绝不是愚蠢。当他开始正视这件事之后,立刻便明白了梅六的用意,心疼她之余,自然也很生气。倒不是生气她耍小心计,而是气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哼!她倒是好大方啊!想到此,十一郎一向温和的眼闪过丝厉光,唇角抿紧。他脾气好,但不代表他什么事都能容忍。
估摸着前面快要追上,他放慢了马速,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并不打算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既然她想分开一段时间,他总得如她愿才是,太快追到,这女人只怕又该胡思乱想了。
于是这样跟了两天。到第二天晚上时,十一郎觉得不用再忍了。他悄无声息地避开黑甲骑士,潜进了梅六的房间。两人武功差距太大,梅六直到有人摸上她的脸,才惊醒过来,却在出声预警前,被捂住了嘴。
是我。压制住她的反抗,十一郎贴在她耳际,低语。
熟悉的气息让梅六停止了挣扎,嘴里却唔唔发着声,示意他放开自己。十一郎却轻轻一笑,不为所动。
前日那般对我,不就是想让我情不自禁么?结果没有如你愿,所以便跑了?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危险。
梅六大窘,再次挣扎起来。十一郎心中虽然气恼,却不想伤到她,因此压制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摆脱不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出现?他低下头,几乎是贴着她的面呢喃,灼热的呼吸隔着手掌扑在她的鼻尖唇上,让她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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