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谢瑶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都是紧皱着，有滴晶莹泪水落下没入枕席。

    这段时间她总是在做噩梦，梦里刀光剑影，满地血腥，可永远都看不清是什么场面，因为被迷雾挡着。

    而且第二天醒来时，她眼角都会残留着泪水流下的痕迹，可回忆梦中情景时却丝毫记不起来。

    而且谢瑶没有敢说的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身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减弱了，也许某天会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感受到有人帮她擦拭眼泪，谢瑶似有所感心头一颤，骤然从不变的梦中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风尘仆仆的盖聂坐在床边，在他身后洒落着盈银月光，衬托着双眸越发温柔。

    这段时间她一直告诫自己，就算有再多的情绪，等人回来了，她要用最高冷最骄傲的态度来表示，没有这个人，她也能过得很好。

    可真的当人回来了，就在身边时，心里所有的建设全都崩塌，那股委屈劲涌上来完全控制不住，鼻尖一酸，泪水哗啦啦往下流，宛如喷发的井水。

    谢瑶闭上眼睛不想与他对视，也任由眼泪就这样流着，她不说一句话，用无声来质问，来升起尖刺保护自己。

    力量的失去，再加上师父提到的死劫都很恐慌，都给她带来无比巨大的压力，快要喘不过气了。

    在这里唯一能够依赖的人不在身边，她谁也不敢说，更是不敢表现出来担心徒增麻烦，心思敏感到一触就破。

    盖聂最害怕的就是阿瑶的眼泪，肯定是伤心了才会哭泣，可如今这份伤害却是他给予的，心中的愧疚心疼怜惜要将他淹没，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擦掉滚烫的泪水，令他眼眶也是滚烫了起来。

    “阿瑶，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让你等久了。”他弯腰埋首在谢瑶肩窝处，脸颊紧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嗅着熟悉的淡淡檀香很让人安心，很是亲昵依偎的轻声呢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离开的你身边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

    挂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谢瑶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用拳头打在盖聂的背上发泄，尔后又推搡着让人离开可是却紧紧抓着衣服，忍不住嚎啕大哭：“你还回来做什么，走啊，走啊，我已经不需要你了，赶紧走啊，我最讨厌你了，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就只会欺负我，那我不缠着你了，不喜欢你了，行不行！”

    或许是她的错，当初就不应该死皮赖脸的缠着，没有女孩子的矜持，自然也不会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