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烈觉得王贺今天非常古怪,说话更是云山雾罩。
静难军和昌平既然只隔了一座居庸关,为什么不会打过来呢?
王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良久后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我感觉着,他不会打过来。”
“感觉?”
杨承烈越发奇怪。
你堂堂县尊,莫不是凭着感觉走吗?
这可是军国大事,你感觉慕容玄崱不会攻打昌平?这说出去,未免太过于儿戏。
还有,王贺说慕容玄崱未必是勾结默啜,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有小厮在门外禀报,说是幽州都督府派人前来。
王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道:“与文宣聊天颇为快意,可惜公务繁杂,不能再把酒详谈了。我先去处理事情,以后有机会,再与文宣畅谈,到时候定要一醉方休。”
“哦,那是自然。”
杨承烈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要找我吃酒,我还能拒绝不成?还来‘有机会’这种说法?
只是他不好追问,起身把王贺送到门口。
“文宣。”
“县尊有何吩咐?”
王贺目光幽幽,看了杨承烈一眼。
他突然压低声音道:“如今的情况其实挺好,莫要再试图改变。”
“啊?”
“好了,我先告辞了,文宣你多保重。”
王贺说完,大袖一甩,便扬长而去。
看着他没入长廊的背影,杨承烈眉头紧蹙,感觉是一头雾水。
王贺今天跑来,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言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情况挺好?莫非他已经熄了和卢永成相争的念头?可不应该啊!他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承烈站在门廊下,越想就越感觉疑惑……
第七十七章 刺杀
夜深了,气温陡降。
差不多在将近子时的时候,突然起了雾,整个昌平就这样被笼罩在一层浓雾之中。
一队巡街民壮从番仁里坊外的大街上行过,渐去渐远。
杨守文从巷子里走出,看清楚了方向后,猫着腰,贴着坊墙而行,很快就来到和平坊外面。隔着坊墙,杨守文隐隐约约能听到和平坊内传来的声音。向两边看了一眼,确定四周没人之后,他猛跑两步,单脚在坊墙上一蹬,身体腾起便越过坊墙,悄然落地。
这是和平坊一处闹市的边缘,墙角下是一排大约有一米高的灌木。
天气渐渐变冷,灌木上的绿叶已渐渐凋零,不过藏身其中,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里面藏着一个人。
透过灌木的缝隙看去,和平坊的街道上冷冷清清。
这和天气有关,更与最近的局势有关。
静难军屯兵居庸关外,一副大兵压境的态势。在这种情况下,和平坊自然变得冷清很多。昔日接到两边的酒楼乐坊,此刻大都已经停止营业。倒是还有几家酒楼亮着灯笼,不过却给人一种格外萧瑟的感受。杨守文一身黑衣,贴着墙角而行,很快就拐进一条漆黑的小巷之中。
这条小巷,坐落在一家客栈的后门。
站在巷子口,可以清楚看到坊门旁边的武侯铺灯火通明,更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根据杨瑞所说,和平坊的武侯铺共有六人,分为两班,每半个时辰就会出来巡查一次。
陈一今夜作为坐班值守的铺头,也会出来巡街。
虽然杨承烈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可杨守文还是能够感觉到,杨承烈内心中的杀意。
执掌昌平十余年,原以为自家的地盘固若金汤。
可不成想,先是有管虎在暗地里似乎与外人勾勾搭搭,而后又有站班皂隶班头huáng七投靠卢永成。现在可好,连民壮武侯也有人背叛了杨承烈,他心中怎能不怒?
管虎,背后究竟是谁?目前尚不太清楚。
杨承烈也不好对他下手,毕竟管虎还听从他的调派,一直以来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gān掉了管虎,捕班快手必然会出现动dàng,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麻烦。相比之下,huáng七和陈一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huáng七,有盖老军的人解决,不需要杨承烈动手。至于陈一嘛……杨守文觉得,杀了此人可能会效果更佳。
杨承烈要对七坊团头下手,也需要一个由头。
这是杨承烈和盖老军之间的jiāo易,gān掉陈一,正好可以给杨承烈提供一个借口。
杨守文半蹲在巷子口的yīn影中,看着浓雾中,越来越冷清的和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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