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

    她皱起眉头，一张小脸胀红了，加重语气：“你听不听我的话？”

    “我…”

    她一凶，陆川就怂，调子里带了那么点商量的味道：“今天不听行不行？”

    楚楚也不想跟他闹，知道他是关心她，想帮她。

    她上前一步，攥住陆川的衣角，固执的说：“反正，不叫你走。”

    陆川笑了声：“你能攥我一晚上么？”

    “我就攥你一晚上。”

    陆川垂眸看着她白皙的手腕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挑眉问：“我要回家，你也跟着？”

    “送你回去。”

    他笑：“就你这样儿，还送我回去？”

    “我送你。”

    “行，那就跟着吧。”

    楚楚说到做到，他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陆川在公园门口的卫生间停了下来，回头冲她笑了一眼：“上厕所，也跟着？”

    楚楚往男厕瞅了瞅，然后松开手，在她松手的刹那，陆川趁其不备转身就跑！

    楚楚猛地一惊，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愣住。

    怎么这样！

    “陆川！”她喊了他一声，随即小跑着追上去。

    她真追他，一路跌跌撞撞，跑得很吃力，陆川回头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她再给摔着，跑了十几步就停下来了，回身迎上她，待她追上来，伸手稳住她的身体，颇为无奈地说道：“哎，你这个妹妹，怎么这样死心眼。”

    楚楚喘息着，使劲儿瞪他。

    “缓缓。”他伸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慢的。”

    楚楚呼吸平复后，重新攥住他的衣角：“别，别想跑。”

    夜幕缓缓降临，深蓝的夜空中缀着繁星点点。

    陆川无奈地说：“衣服皱了。”

    楚楚想了想，手挪了个位置，立马重新攥住。

    陆川索性直接牵起了她的手，说道：“这样行不行？”

    “唔？”

    她的手掌柔软多肉，还有些凉答答，汗津津。而他的手很大，指腹略带着些微粗糙的茧子，掌心温热，暖烘烘的。

    她任由他牵着，与他漫步在月光下的林荫大道间。

    一开始陆川的心里还有些忐忑，以前跟她多多少少也有过身体的接触，不过那些小动作，都非常短暂。

    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一种东西，它能缩短也能拉长，能带来一刹那的怦然心动，也能给你持续不断的躁热与心悸。

    譬如此时，陆川的心跳已经不能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热，所有神经的感知力都凝聚在了右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柔软，将那独特的触感一点一点铭记于心。

    只要她稍微有半分抗拒，他就立刻放开她。

    然而并没有，就像一只温顺的兔子，她任由他牵着，跟他一块儿漫步于月光之下。

    夜色清寂，略带着一丝凉飕飕的寒意，是楚楚率先打破了沉默。

    “今天班主任很生气，现在高三，你就不要…再闹事。”

    陆川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那你是不是挺关心我？”

    楚楚稍顿，艰难地说道：“不想你…受处分。”

    陆川避开她的回答，依旧固执地问她：“我问你，是不是关心我？”

    一阵夜风起，卷起片片枯叶。

    倏尔，楚楚终于承认：“…关心你。”

    陆川嘴角扬了起来，勾出了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他眸子下垂，柔和地看向楚楚，得寸进尺地追问：“为什么关心我？”

    楚楚将脸别向一边：“别问了。”

    陆川突然握紧了楚楚的手，固执地追问：“为什么关心我？”

    楚楚眉心蹙了起来，脸色渐渐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绯红。

    风卷起一片银杏叶，飘向远方，就在它倏忽落地的刹那，楚楚突然踮起脚尖，抬起下颌，在陆川的脸颊亲了一口。

    “吧砸”一下，就像翩跹的蝴蝶，一晃而飞。

    她的唇软软的，凉凉的。

    陆川的身体骤然被冻住，四肢僵硬，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热烈而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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