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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人注意,才没动那东西,结果不料反而为敌人所乘,是他算计偏差,棋错一着,怪不得蓝三。
“墨染,”等蓝三前脚出门,李煜辰立刻坐直了身体,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事情可能远没有咱们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只是胡乱臆测,现在情势突然发生逆转,预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这说明什么?
在栖云庵,当他们一心在追踪着江秋寒,想要揪住他的小辫子的时候,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不是吗?
“我从没想过这事会简单。”君墨染冷然回道,眉宇间有股凛冽的肃杀之气。
“可也没想过会如此复杂,对吧?”李煜宸一针见血地点出。
君墨染沉默不语。
那个人盗走树皮的目的不言而明,原来被他哧之以鼻,认为不过是江湖上好事之人以讹传讹,穿凿附会而成的传说,不足采信,转眼之间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这就说明,最初他以为父母的死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反目,或是江湖仇杀,没有想到背后牵扯着如此巨大的利益。
潜入庵堂的杀手武功如此之高,智计如此之深,谋划得这么周详……显见绝非济济无名之辈。
而江秋寒充其量不过是个有些钱的商人罢了,论到社会地位及威望,远不足以请到这样的高手。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的背后,很可能还隐藏着某种不为人所知的宠大势力。
“墨染,”李煜宸轻叹:“我们轻敌了,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不过无所谓,东西咱们都见过,要复制一份也并不难。”
复制下来当然不难,关键是他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也对江秋寒感兴趣,并且一直在暗中盯着他?这个才是最可怕。
想到在自己的背后,一直有人躲在暗处窥探着,算计着,有若芒刺在背,这种感觉真是超极不慡。
“蓝三!”君墨染轻叱一声。
“在。”蓝三应声而入。
“去,把这次随同上栖云庵的侍卫名单弄一份送过来。”
“是。”蓝三领命而去。
“等一下,这是什么?”李煜宸忽地长身而起,风一般掠到书桌前,抄起那本被压在案台上的册子,拿在手里好奇地把玩。
那是一本贴满了各种各样质料的碎布片的册子,每一片布片旁边,还用漂亮的簪花小字,耐心地标注上布料的名称,产地,甚至商家。
“什么?”君墨染愣了片刻,才省起:“哦,大概是他们在江湄房里找到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很奇怪吗?”
嘿嘿,有意思,他活到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女人有收集碎布料的爱好?
他抿唇而笑,饶有兴趣地往下翻动,翻到后面,发现她的兴趣已不止于对布料的关注。
举凡茶杯,瓷器,首饰,鞋子等等……几乎囊括了所有他想象得出和所有她能接触到的物品,无一不绘影图形,标注详尽。
“奇怪?”李煜宸把册子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等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这绝不能用简单的奇怪二字来概括。”
“是吗?”君墨染凑过去,随手翻了翻,皱眉道:“这女人究竟想gān什么?”
“看了还不知道吗?”李煜宸微微一笑,惊为天人:“她在收集所有能接触到的王府里的东西的特点和出处,似乎想从中找出某种规律。”
这种方法看起来真的很笨,难得的是她十分耐心,而且眼光独到,常常从众人忽略的细节切入,不但记载得十分详细且判断jīng准。
君墨染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册子瞧着是有些奇怪,但也只能证明江湄的兴趣爱好很独特而已,并不值得大书特书。
“嘿嘿,”李煜宸的笑容里幸灾乐祸的成份十分明显:“这下有意思了,你娶她是有目的的,而她嫁进王府似乎也是想要从这里得到什么。”
“不管她怀着什么目的而来,”君墨染冷然而笑,十足狂傲:“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而且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她对我的彻底臣服!”
看着那张信心满满的脸,和那双jīng光湛然的眼睛,李煜宸忽地心底一沉:虽然准备了十年,墨染却是今天才真正进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