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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有钥匙并不代表不能进入库房。
“嗯。”姜梅点头,专心蹲到箩筐里拣视那些蜡烛。
看来这蜡烛倒是设计得很合理,烧残的蜡烛并不多,只有几十枝长短不一的残烛躺在箩筐里。
有些因积压时间太久,已落满了灰尘,所以很快就挑出了昨晚未烧尽的,数一数共有十一枝。
姜梅问刘管事讨了块绢布,小心地把蜡烛包好。
站起来一看,靠墙整齐地放着一排排的柜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祭祠用品。蜡烛就放在墙角的几只特制的巨大的樟木箱里。
姜梅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若是全部装满几只箱子,估计需要几千枝蜡烛。
她忍不住啧舌:“刘管事,祠堂里每月蜡烛的定例是多少?”
“每日细长烛一百枝,粗红烛五对。”刘管事恭敬地答。
这样算来,光细长烛就有三千枝,若是把有毒蜡烛混在里面,并且让人刚好全部在出事那晚领出,随意性可就太大了。
如果是她,绝不会去赌这个概率,必得从另外的方面入手。
“蜡烛由谁负责领出库房?”果然,君墨染和她想到了一块。
“晚饭前富嫂会去库房把当日的蜡烛都领出来,到酉时正插上烛台燃烛。”刘管事答。
也就是说,凶手正是在吃饭前到酉时正这段时间偷溜进祠堂,把混了毒的蜡烛放进了当日要用的蜡烛里。
不过,凶手连这么小的细节都摸得一清二楚,此案就绝不可能是外人所为。
难道,仅仅只是王府里妾室之间的妒忌与争宠,竟真的能演变出如此惨烈的一桩血案?
姜梅心中悸动,不敢再往下想。
她想到的,君墨染当然也想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各怀心事,默契地绕过了这个话题。
君墨染牵了姜梅往外走:“回去吧。”
姜梅瑟缩一下,默然地把手抽了回来。
谁知道呢?他今日所有对她的好,他日都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血腥bào力的戏码,想到有可能自己就是下一个佩琴,这让她不寒而粟。
“你怕什么?”君墨染不禁有些气恼,冷冷地望着她。
“如果是你,会不害怕吗?”姜梅不甘示弱,冷冷地反击回去。
他娶这么多老婆,既不能有效地安抚,又不能有机地平衡。
不但连基本的公平都不能保证,甚至对府中各女人之间的相互倾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持纵容的态度,又怎么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呢?
“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之有?”君墨染不以为然。
“难道你以为今日佩琴之死,是她咎由自取吗?”姜梅不禁愤怒起来。
这男人怎么可能如此冷血又不负责任?事情明明由他引起,竟厚颜推得一gān二净!
“那么,你认为她完全无辜吗?”君墨染轻哧,逸出嘲讽的微笑:“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若不思害人,别人又岂会害她?”
“你说,她害了谁?”姜梅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君墨染瞥一眼她气得通红的小脸,忽地伸指捏了捏她的鼻子:“有没有,自有公论。今日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事。”
那神气,好象她是个呕气的孩子,而他是个大度的长者。
姜梅气得差点闭过气去,恨恨地打掉他的手,转身跑进了小院。
她明显生气了,他也知道她在气什么,奇怪的是他自问并没做错,竟无法理直气壮地对着那双清亮的眼睛。
望着她苗条的身影消失在灯光下,君墨染低叹一声,这才转身慢慢地离开忘月苑,回了墨韵居。
最近他的情绪似乎受到江湄太多的影响,这违背了他娶她的初衷,更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得冷静一下,好好思考,并重新回到最初的计划上来。
书房里还有灯光,这么晚了,除了李煜宸不做第二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