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有些迟疑,“只是,少爷的命令就是不让小姐出门,我这……”
乐意叹道,南宫家的人果真都很难缠。她道,“不然我去帮小姐取药好了,我办事小姐最放心了。且少爷也只说不让小姐出门,没有说小厮也不许出门吧。”
护卫思忖道,“少爷确没有这么说。”
“那护卫大哥就放我一个人出去,我快去快回。老夫人的病耽误了,我们这群下人可都担不起啊!我受罪没关系,但也不能连累大哥你呀。”
护卫有些犹豫,看着乐意一脸真诚便勉强点了头“如此,那你快去快回。”
得到通行许可,乐意撒腿就跑,徒留一脸震惊的南宫柳衣。南宫柳衣暗暗下决心,铩羽阁果真人才辈出!不行,我一定要进去!
扬州街道甚是繁华,乐意在沿街几个小摊逗留了一会,最后买了一个白纱斗笠,虽做工粗糙但好在还是可以遮住脸。她戴着斗笠走进一间药材店。
药材店附近逡巡着几个常服大汉,看似若无其事实则眼神一刻不离药材店。他们见有一个戴斗笠的小厮拿着药材走出来便紧跟上去。
乐意透过窗户小孔看见跟随的人已经离开,换上大夫家姑娘的衣裳、涂抹好胭脂,才拎着药包从院子后门出去。
他们早前便约好在扬州河洛客栈会合,生怕多出事端,乐意一刻也不敢耽误。所幸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来过扬州好几回,地形还算熟络,不到一刻便赶到。许是南宫府大会在即,客栈人流十分密集,掌柜打着算盘越算笑得越欢。乐意走上前,叩叩桌子,“掌柜的,近日是否有个姓墨的入住。他旁边有个白面小生,细皮嫩肉一对狐狸眼,长得虽好看,脾气却很差。”
“哎哟,姑娘你这是来相相公来着,若有这号人我定记得,可惜我没见过这人。要不您再等等?”
“这里哪里视野最好?”
“二楼有廊房,在那整条街都能尽收眼底。”
“多谢,”乐意笑着放上一两银子,“一壶茶、一盘花生,其余当小费。”
“好嘞!若姑娘说的那位狐狸公子出现,我便让他上楼找您。”掌柜笑得鼓起脸,两双缝一般的眼睛挤在一块。
一到楼上乐意便遇着熟人。那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着破布衫,凌乱的头发下覆盖寒星一般的眼,胡髯布满脸颔。见着乐意也不多惊喜,拿起酒壶晃了晃。
“疯子,你怎会在这里?”在这诸事不顺的时候他乡遇故知,乐意愈发兴奋。
疯子饮了一口酒,凑近道,“我近日在扬州城执行任务,得到一个消息与你这桩差事有关,便留下来等你。本想等到品剑会再给你的,你这厮运气真不错。”
“咳咳,乐意姑娘。”
话才到关键时刻便被打断,乐意有点不爽快,回头便看到一脸尴尬的墨石以及面色苍白、神情不佳的陶逐。疯子眯着眼打量了陶逐一下,将一个锦囊塞到乐意手里,略微嘶哑的声音轻声道,“万事小心。”语毕便起身离开,经过陶逐的时候又停下来审视一番,两人双目对视,各自隐隐有火花闪动。
“我们一路舟车劳顿,你倒是挺舒服,还有闲情调情。”陶逐慢悠悠坐下,嫌弃地将桌上的酒壶推开。乐意一向看重朋友,听闻此话有点恼,“陶公子这般冷情的人,看着兄妹座谈都觉得膈应吧。”
墨石生怕二人又开战,连忙道,“乐意姑娘莫恼,这一路公子身子不适受了不少苦,心情不甚好也是正常的。”乐意抬眼见他脸色确有些病态,想着何必跟个病人过不去,便缓和道,“也罢,这些日子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我们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陶逐略有疲乏,他稍微抬眼道,“去南风阁。”听到此话,乐意一口茶水顺不下,呛得直咳嗽,她抬眼看看墨石又望望陶逐,“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陶逐眉头微蹙,不奈道,“之前阻拦我们的人就在那里,真不知道铩羽阁为什么招这种蠢笨之人。”
“我……”乐意瞪圆了眼睛,手指着自己,不服气道,“蠢笨,呵。”
“还等什么,快扶我下去。”陶逐抬起手,“你一个护卫还要我这个主子来找你,面子可真大。”
乐意扯出一个笑,“我这人过于蠢笨,怕不小心摔了公子。公子还是自己慢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陶逐冷笑一声,对着墨石道“她这才来几天,脾气可真是见长了。”
“公子我扶你下去吧,你也别总是惹乐意姑娘生气了。往后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
陶逐抽开手,“我是瘸了吗,要你扶。”。
墨石在身后一脸迷茫,刚不是你说的要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