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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颉啜惊道:“蒋大人,这是为何?”
蒋士澄道:“这厮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不入流的棋待诏,半月前竟敢殴打我鹘坊内官,打狗还得看主人,打伤我们内官不就是藐视圣上,和圣上作对吗?谅他一个九品棋待诏没这狗胆,定是受了他人指使,敲山震虎,想给我们内官一点颜色看看,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也教人小觑了我们内官。”说罢一挥手,“带走。”
两名神策军士推搡着顾师言就走。
那颉啜纵马上前拦住道:“且慢!蒋大人,这位顾兄弟与小将是生死之jiāo,还望大人网开一面,饶恕他这一次。”
蒋士澄幺斜着两眼瞅着那颉啜,冷言冷语道:“右金吾将军,这姓顾的犯下滔天大罪,你可莫要惹祸上身哦。”
顾师言使劲挣扎,梗着脖子怒道:“顾某生平最见不得不平事,鹘坊太监欺压百姓,确是我出手教训的,何须他人指使,又算得什么滔天大罪!”
蒋士澄喝道:“掌嘴!”就有一名神策军士上前抽顾师言嘴巴子。
那颉啜大怒,挥起马鞭劈头朝那名神策军士抽去,“啪”的一声脆响,那神策军士右脸着了一记鞭子,血痕殷然。
蒋士澄勒马后退一步,怒道:“那颉啜,你好生不识好歹,这笔账日后与你算,我们走。”
那颉啜拦住道:“把顾师言留下。”
蒋士澄怒极反笑,道:“右金吾将军,若是我不放人呢?”
那颉啜深深施礼道:“蒋大人,顾师言于我有恩,恳请大人看小将薄面,放他一马,小将定有重谢。”
蒋士澄冷笑道:“看你薄面?还有重谢?嘿嘿,打伤我内官,又当面鞭打我神策军士,就凭你这轻轻巧巧的两句话就算了,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戏弄我?带走!”
那颉啜心知此番得罪了蒋士澄,日后自己在朝中日子不会好过,想要借兵讨伐逸隐啜势必备受阻挠,但太监们素来残忍,顾师言若被他们带走,不死也要脱层皮,回鹘人哪有弃朋友于不顾的,当下更不迟疑,拔刀出鞘,喝道:“不留下顾师言,休想走人。”
身后回鹘勇士也一齐拔刀相向,那三百金吾禁军举起刀枪剑戟,将蒋士澄所部数十名神策军团团围住,呈环击之势。
蒋士澄又惊又怒,道:“那颉啜,你想谋反?”
那颉啜道:“只须留下顾师言,那颉啜自然恭送大人回城。”
蒋士澄怒极,点头道:“很好!很好!我说呢,他一个小小的棋待诏有这么大胆敢殴打鹘坊太监,原来是有右金吾将军这硬扎的后台,很好!很好!”
顾师言大声道:“休得胡乱攀扯!顾某教训鹘坊太监时与那颉啜将军尚不相识。”
蒋士澄左右看看,见这些回鹘人凶神恶煞的都不是吃素的样子,怕吃眼前亏,gān笑两声,道:“咱家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明日到皇上面前与你们理论,我们走。”数十名神策军拥着蒋士澄眨眼间走了个jīng光,留下个五花大绑的顾师言呆立在那里。
那颉啜下马为他松绑,叹道:“兄弟,你惹下大祸了。”
顾师言自己便有天大的祸事也不怕,但连累了那颉啜却是甚感内疚,抱歉道:“小弟行事鲁莽,连累了哥哥——”
那颉啜手掌一竖,示意他不必说了,道:“你我兄弟,这些话再也休提,依哥哥之见,你先得避一避,这些内官是睚眦必报的,今日咱们可是把他们狠狠得罪了。先回去再说吧,上马。”
两人上马,与一众回鹘勇士及禁军进了西直门。
顾师言道:“这些太监欺人太甚,他们在外为非作歹,就没人管吗!”
那颉啜道:“兄弟,你还年轻气盛,不知这世道之凶险,做哥哥的虽然来大唐不过两年,却也知这朝廷是宦官的朝廷,连皇帝都是借宦官之力登基的,更别说其他了。”
顾师言默然半晌,心知那颉啜所言甚是,这下子恐怕要连累到那颉啜也无法在长安立足了,便道:“小弟孤身一人说走便走,只是大哥复国重任在身——”
那颉啜道:“这些宦官若要bī迫于我,那我只好投奔卢龙节度使去,在大唐地界,只有这些藩镇是宦官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