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至午时还不见戚山堂回来。
顾师言道:“我也出去看看,卞将军的毒可耽误不起。”萦尘问:“公子去哪里找高人来?”顾师言道:“我先到湖州会馆看一下云镖师来京了没有?他若不在,我便去找河东术士柴岳明,传闻他不仅术数通神,且善内家养气之功。”
萦尘道:“公子千万小心,尽量不要抛头露面,被人知道你真实身份那可大大的危险。”顾师言笑道:“我可不是傻子,会在大街上大叫我是顾师言。”
顾师言前脚出门,戚山堂后脚便回来了,同来的还有那位神策军统领真修静将军。真修静自幼入衡山修道,道号修静,俗姓真,还俗后便以真修静为名,四十出头,修习道家鹤翔功已有三十年,jīng光内敛,修为甚深,与杜瀚章寒暄一番后便一起到卞虎房中。卞虎两腿的黑斑越来越多,显然毒气逐渐发作。
真修静搭了卞虎之脉,道:“此人yīn风鬼箭好生厉害,非内功通玄者不能至此,可惜以如此纯正之玄功施此邪法,可惜可惜。”转头问杜瀚章:“杜公子可知是谁下的毒手?”
轩辕集名头甚响,杜瀚章怕真修静或许与那轩辕集有甚渊源,早吩咐戚山堂不要提轩辕集之名,当下道:“是个叫三痴的道人。”
真修静道:“三痴?在下倒未听说过。只是此人功力在我之上,能否驱出此毒在下实无把握,尽力而为吧。”命人取一盘清水置于chuáng头,扶卞虎盘腿坐于chuáng上,真修静趺坐于后,右掌抵卞虎后心,取足太yīn膀胱经之肾俞xué,右掌浸于清水中。过了一盏茶时间,只见那盘清水现出缕缕黑丝,转瞬消融。封子期脸现喜色,对杜瀚章低声道:“公子爷,卞将军有救了。”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那盘清水已黑如墨汁。
真修静右掌离开卞虎后心,命人再换一盘清水来。这回真修静不再掌贴卞虎后心了,而是将双掌一起浸于水中,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盘清水又变成昏黑。真修静净了手,擦gān,下chuáng。杜瀚章欣喜地问:“真将军,大功告成了?”真修静摇头道:“早着呢,似这般驱毒要接连七日,方可将体内之毒完全除清,只怕小将道行微末,支撑不了七日,还须再找一内力与我相当者轮流驱毒方可。”
运功驱毒极费内力,真修静为卞虎驱了一个时辰之毒就觉得甚是吃力,若连日驱毒,只怕于已有损。
忽听外边一人大声道:“瀚章瀚章,快来,看我把谁给请来了!”杜瀚章听是顾师言的声音,知道定是请来了高手,大喜,对真修静道:“真将军,帮手来了。”一边迎出房去。
随顾师言一道来的有四位,顾师言一一引见道:“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大剑师尉迟玄先生,这位是他弟子云天镜云镖头,这位是术数通神的柴岳明柴神仙,这位呢,却是当今驸马爷郑颢——”
那位面如冠玉的青年公子接口道:“之弟郑颀。”众人相见,少不了说一番久仰之类的客气话。
高朋满座,顾师言极是高兴,道:“柴仙师与郑颀兄是一直在京城的,未料尉迟前辈与云兄也这么早便到了京中,今日群贤毕至,足称盛会。”真修静与尉迟玄有一面之缘,执后辈礼甚恭。尉迟玄道:“先去看看卞虎将军所受之毒吧。”真修静便略略说了卞虎的毒势。
尉迟玄极是慡快,当即为卞虎驱毒,他的驱毒法门与真修静不同,双掌按住卞虎的前胸后背,也不盘腿趺坐,双足呈八字立在地上。
真修静见尉迟玄竟然连清水也不要,大惑不解,心想你不用清水,毒从何出?难道硬生生用内功化去?素闻尉迟玄内外兼修,武功盖世,但如此化毒似乎也有点逞qiáng吧!
只见尉迟玄脸上逐渐罩上一层黑气,黑气越来越浓,到最后一张脸就如锅底一般,比阿罗陀的脸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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