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才慢慢明白当日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光头大叔会担忧,而石头会紧张的看着我。如果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俊俏到了点子上的男人,也狠到了点子上,而且不分男女。别说他只是掐着我的下巴,就是捏着我的喉咙,我也不敢给人他一巴掌的,尤其在他笑的时候。
他随性的摆了摆手,伸手从石头的手里把那只烟拿了过来,浑不在意的又叼在了嘴上,我看到大叔和石头都很明显的愣了下。“勇叔,这就是你在火车上碰到的那家子女人”,他吐出了一个烟圈儿,偏了头问大叔,眼睛却还放在我身上。
“是,她们姓云,这个女娃儿叫清朗,她身后的那个叫秀娥”,光头大叔见他没计较,这才放松了下来,恭敬地回答。“唔,这名字倒别致”,那个七爷含糊的说了一声。
大叔忙又接着说,“她和她姐姐是来寻亲的,现在就住在和升旅社那儿,不过”,大叔话音一顿,瞟了我一眼,然后才说,“她们没找到,那位徐先生已经走了有些日子了,他们是兄妹,那位徐先生是北平来的学生”。
背后的秀娥惊呼了一声,我瞪着光头大叔那平静的面容,突然想起那日与我们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那个系着青稠腰带的男人,心底一个劲地发寒,手也忍不住地抖了起来……
那个男人显然看出了我的惧意,嘴角儿慢慢的翘了起来,我觉得他好像是在逗弄着小猫小狗似的,而且乐在其中,“哥哥姓徐,妹妹姓云”?光头大叔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看看这小丫头的样子,她姐姐应该长得不错吧,漂亮吗”,他玩笑似的随意问了一句,说漂亮那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音,带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意味。光头大叔微微一笑,“很不错”。
我的手突然不抖了,一阵怒气涌了上来,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来说丹青,这种……那个男人看我低了头,就嘻笑着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凶吗”?
我摇了摇头,“喔”?他拉了个长声,我默默的等着,果然他问“那你怎么不敢抬头看我了”,我握紧拳头,用一种听起来很认真的声音轻声说了句,“您长得太漂亮了,看多了眼晕”,虽然明知不智,可漂亮两个字我也加了重音。
空气一滞,“扑哧”,石头喷笑了出来,忙得用手掩住了,大叔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屋里的气氛不禁有些诡异。我静静的等着,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别人夸他漂亮吧,就算他一巴掌打过来还是怎样,我都不在乎,反正他不能那样的去说丹青。
“有意思”,他轻哼了一句,我暗自屏气等待着他下一步反应,门口突然“叮当”响了一声,悄悄转眼看过去,方才来报信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一弯腰,“七爷,六爷他们马上就到了”。
七爷转头问了句,“是那个苏家小姐吧”?“是”那个人点了点头,七爷一挥手,他转身出去了。光头大叔看看我,又看看那个七爷,踌躇的问了句,“七爷,您看,她们是不是”……看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和秀娥先离开。
七爷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我,眼里某种光芒一闪而过,没等我看明白,他咧嘴一笑,侧头说了句,“石头,知道该怎么办吧”,石头嘻嘻一笑,“您放心”。
我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扑”的一声,他把嘴里的烟头吐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然后冲我咧嘴一笑,“你的胆子很大,是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扯了我就往桌子底下钻,我大吃一惊,身后的秀娥也惊叫了一声。在桌布落下的一刹那,我看见石头正把她往一扇门后拉,秀娥用力的挣扎着,然后就不见了,大叔却是满脸的苦笑,弯下身把那个烟头捡了起来。
七爷盘腿坐在了桌子底下,缩着头,样子有些好笑,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gān这种事情了,不知道这个任性妄为的男人到底想要gān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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