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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为之一松,轻笑着说了句,“也不是了,只不过不是很喜欢就是了”,洁远咂了咂嘴,“果然是小孩子,你可不知道,别说那个jiāo际圈子,就是我学校里,迷他的女生就数不过来了呢”。
霍洁远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逗得我又笑了起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出身世家却平易近人的女孩儿。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不自觉地会说很多话,而这种感觉我只有在墨阳身上感受过,就连丹青也没有。
门口的侍应恭敬的帮我们开了门,霍洁远拉着我边走边笑说,“你别不信,你们刚到上海,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们的叶展,叶七爷,展少,那可是上海滩上至名门闺秀,下至jiāo际名媛眼中的红人呢,就是那个陆青……”。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咽了回去,一时间转不过来,表情不禁有些尴尬。我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是吗,这位叶先生的花名还真不少呢,我都听过他五六种称呼了,不是还叫红粉杀手吗”,洁远一怔,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边擦眼角边说了句,“丹青很漂亮,可你更可爱”。
我脚步一滞,没明白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餐厅的门已经打了开来,叶大少那张俊俏的脸露了出来,“洁远妹子,什么事情那么好笑,远远地就听见了你的笑声”……
洁远和我对看了一眼,她笑得更大声了,我也抿嘴一笑,从被我们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叶展身边蹭了过去。屋里的人已经围着桌子坐好了,见我们进来,在座的男人们都站起身来,而正靠在阳台门边抽烟的陆先生也回过了头来,看见是我们,就掐掉了烟,点了点头。
我听墨阳讲过,在西洋都讲究个女士优先什么的,这是一种礼节。丹青正对着我招手,我快步走到她身旁,霍先生帮我拉开的椅子,我轻声说了句谢谢,就坐在了丹青的身旁。
丹青挑眉看了一眼我的衣袖,然后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询问,我微微摇摇头示意没事,她皱了眉头,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正好霍先生低头和她说话,她忙转身和他去谈笑了。我松了口气,眼光随意的在桌上扫了一下,不禁愣住了,一排亮闪闪的餐具正摆在我面前,可我唯一看的眼熟的就是勺子,三把大小不一的勺子……
“看什么呢,饿了"?在我身旁不远处坐下的霍洁远笑问了一句,“不是,没什么”我喃喃的答了一句,偷眼看了一眼笑得一脸娇美的丹青,她吃过一次西餐,不过是和督军一起去的。
有一次那个上过洋学堂的钢琴老师和丹青聊起西餐来,丹青和一旁的我都听得一头雾水,半句话也插不上。只能看着那个老师侃侃而谈,什么红肉配红酒,海鲜配gān白,法国的葡萄酒最好云云。
丹青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不再接下茬,任凭那个老师一个人说,直到她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才讪讪的告辞而去。晚上的督军来了,丹青也没个好脸色,督军也没多问,但是第二天中午,何副官就来接了丹青,说是督军在省城最大的西餐厅定了位子。
那次回来丹青只清淡地说了两句西餐不太和她的脾胃,倒是盘子换得挺勤的,但是她没说过吃个饭还要用这么多的餐具啊……我gān咽了口口水,低头看着桌上那亮闪闪的一排发愁。
“清朗”?霍洁远轻轻的唤了我一声,我一抬头才发现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正有礼的微笑着。见我直起身子,他恭敬的弯下腰,把我面前一个叠成花状的绸布打了开来,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膝头上,然后对我一鞠躬,我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见我们都已经坐好了,男士们也纷纷入座,我这才发现一男一女都是隔着坐的,我左手坐的是霍长远,右手却是六爷,他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套着一件驼色马甲,领口的扣子却没系,对面的叶展和胡会长却挨着坐在了一起,只不过一个旁边挨着洁远,另一个挨着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