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停在半空,墨白一动不动,有些愣神。
当面对他说喜欢的姑娘从来都不少,可却没一个让他觉得心会乱撞胸腔的。
“虽然还没喜欢到可以生死相许的程度,不过也算是很喜欢了。你不想随我的性子重来,那就算了,婚约也不解除了。但我希望你也不要把我当作局外人,我也想了解你,跟你分担一些事情。我不想做因婚约而成为墨家夫人的云喜喜,我嫁的是你,不是墨家长辈的约定。”
绕来绕去,在墨白心里,其实并没有差别。他只想到姑娘家的心思果然跟男子不同,但实在无法理解。此时他才觉得屋顶上随时趴着两个碎碎念的人有多重要,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让太子焦头烂额中。
那来报信的人,应该快来了。
喜喜见他没有答话,似乎想其他事情去了,默了默,没有再说话。
夜幕完全压下,昏黑的屋内无声,唯有外面雨声淅沥,从屋檐滚落成珠,敲击着地上的石头。
纠缠在心的心结未开,喜喜喝了几口茶浇灭心底的烦躁之火,火没浇灭,倒是半夜内急,憋得不行。睡得美美的再起身实在是痛苦的事,可又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半眯着眼去摸鞋。
她刚有动作,“梁上君子”就问道:“怎么了?”
“内急。”喜喜以为说内急他就会继续睡了,谁想他竟翻身下来,看得她小肚子一抽,“你gān吗?”
“陪你去。”
喜喜脸一红,将他推开:“不许跟!”
墨白不解,他又不跟着进去,只是在外面站着。她不是挺怕黑的吗?
女人果然是太难懂了。
他摇摇头,想到茅厕离这儿不远,便站在门口往那方向看。
半夜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润,她踩泥而行的声音听得分外清楚。
墨白倚在门柱上听着,才想起宋神医说过的,喜欢一个人,连她哭的样子都觉好看,她哼一声都觉像乐曲。
以前听见他说这话,墨白觉得他身为神医,却不给自己开药治病,枉为神医。
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嗯,回去就给宋神医加工钱。
喜喜已经到了茅厕门口,犹如见到曙光,心花怒放。她打开茅厕木门,却见里面蹲着一团小黑影。门一开,黑暗中一对亮眸也抬头盯来,看得她毛骨悚然,不住尖叫。
那团黑影也慌了神,跳起来要扒茅厕逃跑。
喜喜连退三步,脚下一绊,整个身体往后面倒去。她脑袋刚顺势扬起,就觉有疾风掠来,将她托住,揽进怀中。她紧抓墨白衣裳,哆哆嗦嗦往后面指:“有鬼。”
山寨众人也被惊叫声吵醒,纷纷起身,转眼就举着火把到了跟前。
像是感觉到了外面的危险,茅厕里顿时没了动静。
墨白示意举着火把的众人去查看,众人小心地靠前,火光一照,躲在里面的人就现出原形了,竟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
男童大喊一声扑向众人,勇气可嘉,奈何力气太小,这一撞就像鱼儿冲进了渔网里,被抓了个正着。他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能绑架我,这是犯法的。”
喜喜见他小脸冻得有些紫,想来是山上冷,又下了雨,躲在这里的时候硬生生冻的。她上前把抓住他的手挪开,护在身后,朝众人说道:“你们竟然绑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胆大的低声道:“我们是山贼呀,您是山贼头子的夫人呀。”
喜喜这才回过神:“对哦,我可是压寨夫人啊。”
墨白耐着性子道:“跟我回去。”
“可是他们绑人,被人绑的滋味可不好受。”
话有点酸,还带了刺,墨白发现她还对自己让人绑了她来墨城的事耿耿于怀:“山贼不绑人要赎金,你要他们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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