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彭秀眉宇间又露不悦,墨白看得出来她十分不愿提及这件往事。
“可是最后玲珑珠没有被送到申屠前辈手中。”
彭秀蓦地一震,淡漠的脸上露出愕然。
“盒子在中途的时候被我太爷爷,也就是妙手空空给偷走了,但是太爷爷可能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张字条,所以把它放在了家里的地窖里,直到不久之前,我无意中在地窖中发现。后来我和墨白一起,找到了申屠前辈。”
简单几句,却在六十年后才听见,恍如隔世。彭秀惊愕半晌,忽然笑了笑,笑得无奈:“原来是妙手空空把盒子偷走了,当年的信根本没送到风楼,没送到申屠定手中。枉我……枉我……”她脸色苍白,语气激动,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喜喜听得愧疚难受,整整六十年呀,一个甲子,天下能过两个甲子的人又有几个,开口道:“申屠前辈也震惊于这件事,所以让我来找彭前辈,想化解这半世恩怨。”
彭秀没有答话,沉默许久,才道:“我和申屠定彼此躲避六十载,哪怕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可是你毕竟是妙手空空的曾孙女,为何他还要赠你常人都难得的令牌,让你可以号召风楼的人?”
喜喜说道:“申屠前辈说,他不怪我。只是我想,他之所以给我令牌,只是想让我在江湖中顺利找到前辈您,将这件事说清楚吧。这事解决之后,晚辈也会将令牌还给申屠前辈。”
墨白闻之,微微挑眉,这令牌别人重金难买,她竟然如此大方不愿再留。他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令牌还能去钱庄换钱,否则以她勤俭持家的性子,哭着喊着也不会还吧。
许是彭秀受的打击过重,她良久无话,喜喜也不敢惊扰,等她慢慢恢复。
“这六十年来,我率领雨楼人多次和他作对,我们两人之间的误解和恩怨,当真能解吗?”
喜喜道:“能的,只要前辈有这个意愿,就可以。如果申屠前辈无心和解,那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彭秀目光涣散,沉思良久,再开口,嗓音已喑哑:“那可否……让他来这里,与我一谈?”
喜喜迟疑:“只是谈谈而已吗?”难道只是冰释前嫌,其他的不考虑了?她又道,“前辈要怨我也好,有些话晚辈还是想说,您现在已经没有雨楼事务牵绊,或许和申屠前辈还有可能……”
彭秀摇头:“小姑娘,你非江湖中人,不懂这些,老身也不多言。若真想知道为何只是冰释前嫌而无其他可能,你就问问墨城主吧,他自会为你解释清楚。”
喜喜在申屠定那里已经听过一次,只是她仍想着,现在彭秀已经“放下”一切,如果申屠前辈愿意,那就此一起隐居在这山庄里,也未尝不可的。
彭秀见她不答话,说道:“男女情爱这种东西,和一些事相比,是要放在后面的。”
“哪些事?”
“以后你会懂的。”
喜喜执拗道:“我可以把墨白的命放在我的前面,他也能把命放在我的前面,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如此直白,墨白已然习惯,这就是喜喜,率性自然。
彭秀眼角不由又露讥诮之色:“一年如此,三年五年又如何?这句话,等你六十年后,再去我的坟头说吧。”
年纪摆在那儿,以后的事她说了也没说服力:“那劳烦前辈等几天,申屠前辈从风楼赶来,也要好几天的时日。”
彭秀淡淡地说道:“随便。你们要是嫌麻烦,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房子很多,只是起居饮食,得你们自己解决。”
“嗯。墨白会把我养得好好的,前辈不要操心。”
墨白抚着兔爷的手一顿,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避暑山庄空房的确很多,喜喜走了一圈,挑了个阁楼,在这儿可以把万峰谷的大半景致收入眼底。
墨白去写信让护卫送去风楼,回来后没看见喜喜,连兔爷也不在房里。房间空dàngdàng的,兔笼也空dàngdàng的。等了一会儿,就见喜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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