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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安月兰俯身的一瞬间,石室内一直聚拢着的黑影悄然又速度的幻化成一张巨大的脸,脸中犹如涌动着无数活虫一般不断鼓动,空dòng的眼眶里闪着幽蓝的光,高悬于安月兰头顶,张开大口,口中也满是涌动的虫身,仿佛要将安月兰吞吃进去。
实在恶心又可怖,哪怕那东西已经逃走了,桃婶仍旧吓得瑟瑟发抖,连安月兰追着那影子去了一时也没来得及顾上。
等她反应过来安月兰跑去的方向是内院时,人和影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桃婶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饶是安月兰已经离开依然yīn冷森寒的石室吞了吞口水,腿又开始发软。
那人待过的地方,总要过上个把时辰,那股yīn煞之气才能散去。
这可不能开玩笑的,早听说那小贱婢身边总会跟着不少格外凶煞的东西,若是让它们缠上了,自己这点法术,焉有活命的道理?自己这次听从大小姐的话晚间来刁难这贱婢实在是昏了头!
便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也不应该挑夜幕之时!
上苍保佑诸神庇护,她什么也没看到,只求这些倒霉玩意儿千万别找上她!
心中不断默念着,一刻不敢多耽搁,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反正那件裙子没洗也自有安月兰来担责,她至多被牵连一二,若是让安月兰身边的东西缠上,谁知道会招来什么后果。
自己满口答应大小姐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这妮子是个天煞孤星呢。
比起这些小责罚,自然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至于安月兰去了哪儿,她管不着,也不想去管了。
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自己找死,与人无尤。
阮府宅邸占地半条街,内院曲院廊桥,jīng致错落,道路九曲十折,风景虽然别致,但是不熟悉的人走起来也着实费力。
安月兰一心跟着前面的黑影,那黑影专挑偏僻小路,一路下来竟然一个守卫也不曾遇到。
也不知道是对阮府十分熟悉,还是有什么神奇的天生本能。
为什么会觉得是本能?因为安月兰跟着跑了许久,已经隐约看出来这院子的布置是循着一些既有的规律,自己能够看出来,这专挑僻静小道走的妖jīng,想必也是因为看出了门道。
不到一刻钟,她也隐隐能够猜到哪一处,才是这布置中会因为规律所限而成为僻静的一角。
前方的黑影一路逃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幕四合,弦月东升,那团黑影在暗处开始隐约闪烁着着无数幽蓝的光,仿佛无数只眼睛,看得安月兰头皮发麻,可还是坚定的跟上去。
她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心中明白会缠在自己身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物。
年少时就因为身边的妖祟而害得父母身死,安月兰自然害怕会有人因为自己而再受到伤害,所以在看到黑影往内院窜逃之际,她第一反应便是追上来。
既然这东西害怕自己腕上的钱币,想来自己也能够bī退她。
一时却忘了,阮府是何等地位的人家,这样的阮府,自有自己的傲气,又哪里容得下她莽撞闯入。
安月兰目力极佳,前方的竹林小径虽然幽暗,她仍能辨认的出所有布置的大概轮廓,两侧在紫竹之内,放了三盆云竹,互成掎角之势。清风chuī过,竹林里传来清脆的铃铛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空灵。
叮铃叮铃——
沙沙沙沙——
紫竹林里的铃铛声合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异响,在安月兰耳际轻响,幽寂空灵,悬在前方两步远处的黑影缓缓动了一动,好似在半空中转了个身,那些幽蓝色的眼睛在黑影体内蹿动着,在一片幽蓝的眼瞳里,渐渐显出一点暗红色的瞳仁,无数视线都紧盯着她的双眼,安月兰只觉得脑中一嗡,整个人刹那间跌落在意识深海,浮浮沉沉,起落不定。
暗夜将她整个淹没,安月兰从昏暗中睁开双眼,入目皆是一片黑暗,只有前方有一点红光。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奇怪的打量着四周暗自疑惑,她明明前一刻,才在阮府追踪那个妖物的。
下一瞬便落在了此地,抬目四望,只有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安月兰挠了挠头,看着前方唯一的光源,红艳似火,浓稠如血,秀眉一蹙,倏尔想到,自己陷入这片黑暗之前,见过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