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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亦尘有些不解,疑惑道:“那你怎么……”,话未说尽,他怕安月兰以为自己是瞧不起婢女身份。
安月兰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淡淡道:“我想攒钱给父母修葺坟墓。”
哪怕装得再洒脱,眼角终究有一丝苦涩伤感掩藏不了。
“抱歉。”明亦尘讷讷言道,心下歉疚,他方才便是想问安月兰为何孤身一人,略一思考她的情况心中便明白了,及时止住了,偏又在此时戳人痛处。
安月兰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角,笑着散去心中一点伤感,“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许久的事情了,没有什么提不得的。”
她觉得自己早就不会因此伤心了,安月兰撇撇嘴,又恢复了那副俏皮的模样,“公子修为高深,应该看得出来月兰身上的不同吧?”
明亦尘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姑娘气弱,易引来邪祟,这也不是姑娘之过。”
“嗯,还是公子眼光好嘿嘿,可惜了,灵砚城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煞星,自然我也是请不到工匠的,只能多攒些钱,去远些的城里请了。”
正文 第十二章阮云何
安月兰曾经听人说,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城里最有名的批命先生在给她相命的第二天,双眼就瞎了。
安月兰的命批也不曾流传出来,连安月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多半不是什么好命。
虽然安月兰不觉得那个相命先生是因为自己才瞎的,毕竟后来的许多年他都活得很好,待自己也算不错,只是不再相命了,改行做了大夫,直到几年前才离世。
不过对于安月兰的命批,他半句也不肯透露。
安月兰的父亲本是灵砚城里一个安分守己的教书先生,诲人不倦与人为善,对于安月兰的种种传言,向来是不信的,也自小教导安月兰不要去听信人言。
父亲在世时,安月兰的生活过得也还算不错,可是在安月兰七岁的时候,父亲却在一场诡异的大火中丧生,母亲长病不起,她找当初那个批命先生求救的时候,先生只是连连摇头,说自己若当真想救母亲,就离母亲远点,不要将身边的邪祟,带回家去。
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当真会招惹不gān净的东西,那场要了父亲性命的大火,原本也是冲自己来的。
邪祟之物,妖鬼之流,对病弱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安月兰为此离家半月,只期母亲好转,终了却只得来母亲病故的消息。
从那往后,她克亲孤煞的名头,就在灵砚城里传得更响了。
这灵砚城里,也只余下曾经做过父亲学生的阮云何兄妹和相命先生不嫌她畏她,初时她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甚至觉得无颜存世。但是渐渐的,在一次又一次的闲言冷语里,反倒释然了。
大抵不会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她是如何挣扎着熬过来的,在那么多冷眼与恶意之下,挣扎求存,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所以她从无信仰。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只看自己心中是否能够qiáng大的直面不公,而不是怯懦的被不公压倒。
世界总是还有美好的事情值得留恋,自己何必自艾自怜,被不公踩入泥泞。
夜里两人围坐篝火,安月兰云淡风轻的向明亦尘谈起往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心中无比平静,在这个相识不到两日的人面前,吐露这些,竟然丝毫不觉得缄口难言。
阮寇那句话让她一时想起母亲离世的事情,确实被勾起了一丝伤怀,明亦尘虽然笨拙的不会安慰,却好似有能治愈人心的魔力。
也许是明亦尘的气质太过温润,默然不语,恰到好处的做着一个聆听的谦谦君子,化解了自己胸中艰涩。
看着垂眸在火堆上添着木柴的明亦尘,安月兰默然笑了一笑,你看,世上美好的事情,总归要活着,才能遇得到,能够遇见,便是幸事,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相遇,何惧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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