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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兰被他瞧得甚为不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没有东西吧?
怯怯问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别听这老道胡诌,他见不得我收了个好徒儿。”
重默对天翻了个白眼,不予反驳。
“你在殿上当众揭我短我尚未找你算账呢,你再胡诌可别怨我不念情谊,与你的徒儿们好生叨叨他们师父当年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枝烂桃花。”
“闭嘴闭嘴!得得得,赶紧走吧,不送。”
重默恼羞成怒,将手往袖内一揣,忿忿撵人,惹得安月兰忍俊不禁,重默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等你回了他那秋原峰,见着了那小老虎,你便笑不出来了。”
??
安月兰一脸莫名,谢秋溯将她一把拎上云头道:“别听他胡说,他自己第一朵烂桃花才是母老虎呢,你师姐可好了,叫轻鸢,你见过的。”
“喂喂喂,不是说好不说的吗!!”
谢秋溯不理他,腾云便走,将重默愤怒的咆哮诘问远远抛在了身后。
身边流云急速远去,瑟瑟的风chuī进薄衫里,带着丝丝凉意,将这几天充塞脑海的试炼高压chuī散,安月兰这才发现,自己虽然一直告诫自己随缘便好,其实心里却紧张得一直未敢松懈半分。
望着茫茫云海尽头,桃蹊殿的瓦顶缩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安月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与飞凰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走了,也不知道今后再见是何年何月,顿时生出些许惆怅。
谢秋溯一直坐在云头,却好似能dòng察她的心,懒洋洋道:“不用担心,重默那小子收的徒弟,向来是散养的多,不会将他们拘在山上苦修的,而且那丫头根骨好得紧,重默定然宠她,若是耐不住寂寞想来找你玩,不会受阻的。”
安月兰似有所悟点点头,又忽然想起来一个疑惑,开口问道:“师父,你为什么愿意收我?”
“怎么?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或是你认为,我选人眼光有问题?”
安月兰呐呐不言,心中确实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可是听谢秋溯方才反问的语气,却不敢应答了。
“你自己都知道你对符阵几乎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天赋极好,为什么还会这般不自信?与我说说。”
“只是记忆力好罢了,可是修仙悟道,记忆力并不是什么助益,我……不敢欺瞒师父,曾经有朋友教过我修炼法门,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也无法吸纳天地灵气归为己用,连最简单的聚气都做不到,又谈何修炼,符阵记得再熟,没有法力加持,也无大用。我资质如此驽钝,怕会辜负师父错爱。”
安月兰越说道后面,声音越低,到得最后,索性连头也低下去了,有些落落寡欢,她当真很怕辜负他人。
谢秋溯良久不曾言语,安月兰只觉得自己都快将云头盯穿了,才听到一声压抑似的轻咳,她以为谢秋溯伤情复发,连忙抬头去看,却见那人一紧抿着唇,眉眼弯弯,分明是在辛苦的忍笑。
安月兰一窘,郁闷的瘪着嘴,怪异的望着谢秋溯,拖长了声音带着疑惑唤:“师父——”
“咳咳,抱歉,只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玩……咳咳。”
好玩?!
安月兰听到这个评价,简直哭笑不得,委委屈屈的瞪了谢秋溯一眼。
“不过你说你无法聚气?”
“嗯。”
“这我倒是未曾料到,应该是你魂魄残缺之故,不过无法聚气,也有无法聚气的办法,路总是人走出来的,说不定你便是这古今第一人呢。”
“可……有人帮我瞧过,我没有供以修炼的根骨,师父你在宁崖观的时候,缘何会说我根骨很好?”
“是重默收的那个小丫头说的吧。”
安月兰默然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她复姓万俟,名飞凰。”
“唉。”谢秋溯夸张的长叹一声,惹得安月兰心头一紧,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望向他。
他甚是懊恼的摇了摇头道:“我徒儿竟然愿意信一个小丫头也不相信我,真真是难过。”
安月兰嘴角抽了抽,若她还看不出来谢秋溯是在打趣她,那便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