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篇(第2页)
她曳地数米的长裙轻轻拖过,又将那些花瓣翻了个身,原本gāngān净净jīng致崭新的裙摆,也沾上了花瓣的汁水,现出一点零落的暗红来。
厉桓池今日戴紫玉嵌宝金冠,身上的大红锦袍以金线在背部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金色鹏鸟,腰间一道白玉蚕丝腰带,挂着青玉龙璧。这一身红色映得他光华流转,俊美绝伦。他的眼中也染上几分笑意,嘴角上扬,倒有些恢复了安月兰初识他的样子。
安月兰走上台阶,站在他的身边,腰间挂着的青玉凤璧与他所悬的正是一对。厉桓池向她伸出手来,安月兰迟疑了片刻,厉桓池嘴角笑意一凝,眼睛睨着她,安月兰才终于缓缓覆上了他的手。
厉月站在殿门口,看着这一对新人,向身边的云何欣慰道:“没想到,厉桓池竟然比我先成亲。”她说这话时,眼风轻轻瞟向云何,竟带出一点娇羞来。
为着厉桓池的大婚,厉月换上了一身芙蓉色丝锦广袖上衣,罗裙之上绣着花叶繁茂的千叶海棠,鬓上簪一朵玉珠金箔缀成的金凤,坠下碎珠流苏。她今日也施粉黛,螺黛描眉,胭脂点唇,比从前艳丽许多。
厉月看着云何,见他仍着着往日的藕色袈裟,秀眉一蹙道:“怎么不穿我为你新制的袍子?”
云何淡淡道:“贫僧一个出家人,何必着那样华贵的衣物。”
厉月望着远处,也不再看他:“我记得你从前,是最喜欢穿青色的衣服的,所以制了那件青袍。”
云何的目光落在一身嫁衣如火的安月兰身上,淡漠笑着:“你还记得,那不如为我做一件青色的袈裟。”
厉月眸中闪过光亮,唇边也染上笑容:“真的?”
云何点点头,仍未将目光从安月兰身上移开。
厉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厉桓池和安月兰,有一瞬的伤神:“我记得锦渔后来喜欢上了穿红,自那以后,你再没有穿过青色衣服,因为锦渔说,青属绿色,与红是相冲的。”
云何也想到了这回事,倒没有什么伤感之色:“不错。”
厉月叹道:“你一向迁就她。”
云何不答,厉月见厉桓池和安月兰行完一礼向殿门走来,便对云何说:“安月兰嫁了人,锦渔便也嫁了人,以后轮不着你来迁就她了。”
这声音低沉,隐在身边忽然响起的礼乐声中,却毫无偏差地悉数落在了云何耳里。他看着缓行而来的安月兰,竟不自觉地朝殿外湛蓝的天空看去。
今日厉桓池大婚,整个镜生灵域的jīng怪皆齐聚在此,殿内外乌压压的一片。殿内的jīng怪见厉桓池和安月兰携手入了殿内,他们毕竟是jīng怪,虽效仿人间的规矩,却也并不大注重那些。此时看见安月兰,一个劲地起哄道:“新娘子!新娘子!小少主,我们要瞧瞧新娘子!”
厉桓池闻言也无生气,将安月兰头上的盖头一掀,红巾飘落,安月兰觉得眼前一亮,便抬起头来。
她额前以朱砂点了一个红痣,大红色的胭脂敷上樱唇,娇艳欲滴,便连殿外的海棠花也要失色几分。她向来不喜梳妆,这一次,恐是她为数不多的打扮了。安月兰一头乌压压的秀发绾成一个圆髻,头上压着一顶缀着金箔玉珠的花冠,花冠前缀着几道红玉珠流苏络子,髻后簪六柄赤金镶红玛瑙如意牡丹簪。她的颈上亦带了如意金锁项圈,那玲珑jīng致的金锁挂在胸前,笼在红纱赤绢里。
厉桓池的目光一时竟不能移开,那些jīng怪皆赞道:“好漂亮的新娘子!”
“锦渔从前最爱穿红色,你这样很美。”厉桓池轻轻握着她的手,神色迷离。
一只jīng怪端着酒壶上来,他已喝得醉眼朦胧,向厉桓池道:“小少主,和新娘子喝一杯jiāo……jiāo杯酒吧!”
“jiāo杯酒!jiāo杯酒!”
周围的人先起哄起来,厉月上前道:“先拜过天地,再喝jiāo杯酒吧。”
“诶!”那jīng怪不依不饶,“凡间的酸腐规矩,怎么能用在小少主身上。咱们小少主可是大鹏鸟,是仙家的鹏鸟……”
他踉踉跄跄地说着,厉桓池的脸色却黑了下来。厉月素知他们的母亲虽是神仙,父亲却是妖族,这jīng怪这么说,正戳痛了他们的伤心事。好在厉月善隐忍,她拉一拉厉桓池,生怕他发怒:“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如就喝一杯吧?”
厉桓池不发一言,拽过jīng怪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他看着身边的安月兰,露出一笑:“我这夫人可是好酒量,你们也灌她一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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