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整个心仿佛被狠狠锤了一下,他立刻扔了手机冲回季澜身边,手忙脚乱的拿过浴袍把他裹起抱去了洗手台上。
靳寒急得眼底都泛起了血丝,他想仔细检查一下季澜伤在哪,可季澜死活不肯松开捂着左眼的那只手。
一贯温顺懂事的青年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喊疼,而且还异常倔qiáng的用够不到地面的双脚乱蹬着踹向他的小腿。
第04章
季澜浑身光溜溜的蜷在被子里,半gān的头发在枕上披散开,他在和靳寒怄气,以一种小孩子闹别扭的方式紧紧的裹住了chuáng上唯一一chuáng被子。
小鹦鹉歪歪斜斜的倒在靳寒那边的枕头上,季澜半张脸埋在枕头上,他耷拉着泛泪的眼角,原本就是一副迷了眼睛磕了脑袋的惨样子,结果被靳寒手忙脚乱的照顾一通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显得更凄惨了。
季澜困兮兮的伸出手去揉了揉红肿的左眼,靳寒刚刚想要直接拿清水帮他冲洗,花洒靠近眼睛的时候直接把他吓得连哭带叫。
温热的水流再怎么舒缓也终究是一种来自外界的刺激,他窝在靳寒怀里一边哆嗦一边哭得喘不过气,最终硬是靠着自己的眼泪将眼里泡沫稀释gān净。
靳寒倚坐在chuáng头,身上连个被角都没有,季澜从浴室出来就不让他碰了,别说是搂着睡觉,就是想帮忙套个睡衣都被抓挠了好几次。
原本温馨的一天以这种方式告一段落,靳寒明白这叫自作自受,他不应该在留季澜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天大的事情都应该摆在季澜后面,他已经为了公司将季澜置于险地一次,在他重新见到季澜那一刻,他就应该确立这样的决心。
他心存的愧疚又翻出去好几倍,他把手机扔去一边垂头丧气的给季澜守夜,生平头一遭觉得自己当真是蠢笨得可笑。
他拧灭了chuáng头灯,尝试着伸出手去轻轻拍一拍季澜的后背哄他入睡,好在只是最基本的拍抚而已,没什么任何多余的动作,季澜赌气似的挤出两声哼哼唧唧的气音,勉qiáng没有拒绝。
季澜很快就陷入熟睡,他背对着靳寒蜷缩身体,自己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没能埋进枕头里的左脸。
他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已经完全褪去了昔年的青涩和稚嫩,他的五官没有特别出彩的惊艳之处,同理也没有任何缺陷,几乎没有人会对他的面相生出什么排斥情绪,这也是为什么靳寒当年一眼就相中了他。
靳寒屏息抬手去轻轻碰了碰季澜的唇,因为赌气而微微撅起的唇瓣是诱人的浅红色,兴许是还有心智的影响,他的眉眼要比之前还柔软一些。
靳寒指尖发颤,他用了十成十的耐力才堪堪克制住想要吻下去的冲动,他是真的特别喜欢季澜这份陌生的娇嗔模样,他对季澜亏欠太多,季澜这样待他还会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季澜在他身边十年,细心体贴,乖顺驯服,所有算得上忤逆的行径统统是在chuáng上做得。
七年前,季澜十八岁,在他气血上涌情难自持的时候主动爬上了他的chuáng,天明之后他看着满室旖旎,怒不可遏的砸了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他唾弃自己当真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下手,但更惊恐于自己居然毫无警惕的留了人在枕边入睡,他还特别的后怕,生怕季澜一直乖巧懂事就是为了能在一夜chūn宵之后要了他的命。
太多种复杂的情绪让他bào跳如雷,靳寒其实一直都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无处排解的狂躁让他脑门充血,他那天把他所知道的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尽了,骂到最后甚至还混杂进了缅甸语的方言。
他硬是把自己气到胸口发闷,等不得不喘息平复的时候,一直悄无声息的季澜才从一片láng藉的chuáng上摇摇晃晃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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