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以沉默终止了和杜戚的jiāo谈,即使明知道这是在无故的迁怒,他也仍旧对门外的杜戚置之不理。
他脱去鞋袜和外衣躺去榻榻米上打算入睡, 偏硬的chuáng榻适时的照顾到了因为路途漫长而隐隐作痛的腰椎,晦暗的月光透过窗户之后就更加黯淡了,他将手抬到眼前想要看一看手指上的戒指,可惜这里的光线并不能让他如愿。
季澜觉得自己的生活被一条分水岭从中截断,上一刻他还在兴高采烈的筹划着和靳寒结婚,下一刻他就一个人待在了这个偏僻安静的庭院里。
他没有得到来自靳寒的任何消息,维持在待机状态的手机一共耗光了三次电,后来他索性一直插着充电器,省得再急三火四的找电源。
杜戚每日都来陪他,他单方面谢绝了一切jiāo流,杜戚跟他搭不上话,只能变本加厉的往他这边抱猫,从曼肯赤到豹猫,再从三花到奶牛,直到屋子里满地都是吸过木天蓼之后横七竖八的猫,无处下脚的季澜才不得不挑选了一只四个月大的缅因。
作为大型猫的缅因,区区四个月就已经颇具份量,季澜不太敢把它抱到离地,所以只是偶尔伸手摸摸它脖子下面那一团软乎乎的白毛。
杜戚将这只猫全权托付给他,季澜就只能qiáng打起jīng神每日给它喂饭梳毛,大概是情绪的影响太大,季澜渐渐开始记不住一些细节,他时常会找不到给猫梳毛的梳子,偶尔也会忘记喂罐头的时间。
好在这只猫的性格算是温顺,即使饿肚子了也不会上蹿下跳的闹人,它属于比较聪明的类型,
有的时候季澜忘记喂它,它会用爪子把墙角的罐头扒拉出来,再把罐头竖着滚到季澜面前。
靳寒打来电话的那一天,季澜正坐在地上给猫开罐头,他又一次忘记了喂罐头的时间,缅因将罐头滚到他身边之后抬起爪垫拍了拍他的脚背,随后又把食盆推过来老老实实的等着开饭。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季澜其实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他在杜戚的山庄已经待了一周,靳寒没有主动找他,他也没有主动联系靳寒。
季澜远比自己预想的平静许多,没有歇斯底里的怨气,也没有痛苦不堪的悲伤,他似乎只是从一场美梦里惊醒,无论梦醒后是什么结局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他是很爱靳寒,也曾想过无论如何都要跟靳寒纠缠到底,可就在褚熙出现的那一刻,他心里坚持的某些东西却开始前所未有的动摇了。
季澜把罐头开完才拿起手机,靳寒打来的是视频通话,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在接通后的第一时间关掉了自己这边的摄像头。
这是一个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屏幕上那张脸是属于褚熙的。
“果然是这么害羞啊?怪不得阿寒还特意跟我说你不愿意见生人。”
褚熙的声音很好听,他是那种很温润的男声,优雅温和却并不显得女气,和季澜的类似,但要比季澜的声线更通透一点,他举着手机冲季澜眨了下眼睛促狭一笑,看起来当真是饱含善意。
“我没什么恶意,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叫褚熙,是阿寒从小长大的朋友,你不用害怕,我就是和你说一声,我和阿寒到国外办点事情,我怕他没告诉你,让你着急,所以特意给你打个电话。”
靳寒的手机像素很好,季澜能在屏幕上看见一切细节,褚熙的袖口黏着一小撮猫毛,是橘huáng的毛色,和靳球球身上的如出一辙。
季澜并没有跟褚熙说话,这样的把戏他见得太多了,示威也好,炫耀也好,又或者褚熙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只是倏地生出了些许无力感,他想把电话挂掉,却没有力气挪动手指,他从来都没有机会触及靳寒的过去,靳寒不曾对他提起过只言片语,而靳寒身边的人也对他保持着同样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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