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出去吧。”纪暮衡一边揭开盖子看了看药,一边头也没回地说,“里面太热。”
“没关系,还好。”秋晨怎么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在里面,自己出去chuī空调呢,“要不把门打开好了。”
“要不把门打开好了。”他们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地说,一字不差。纪暮衡回过头来,先是有些讶异地看了秋晨一眼,接着便会心地笑了笑,伸手去开厨房的门。就在这一秒,她也探了身去够厨房的门把手。
他离得比较近,先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所以她伸过去的时候,握住的便是他的手。他的手在这样盛夏的季节里,竟然是微凉的,修长瘦削的骨节根根分明。触到他手背的那一瞬间,她立刻下意识地缩回来。他的动作也略微停滞了一下,接着便打开了厨房门。
客厅里的凉风chuī进来,两个人都如饮甘泉一般地舒了一口气。她已经多久没有跟另外一个男人发生肢体接触了?刚才那一下,让她的心跳骤然变得飞快,在这样狭小而安静的氛围里,几乎要担心心跳声会被他听见,于是她又靠回墙上,做好奇状地问:“你怎么会认识那么神秘的医生的?”
“是我以前的委托人。儿子杀了人,判了二十年,现在还在牢里。”他背对着她,一边搅动着锅里的药,一边语速很慢地说,口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哦。”这样的话题太过敏感,她知趣地不再问。
“白先生的医术很好,本来开了个医馆,后来出了这件事,老人家觉得丢面子,就隐居在家了,一个病人也不肯再看。”
“那岂不是少救了很多人?”
“他说世上要救的人太多,他也救不过来。”他微微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能不能救我?失眠可太痛苦了。”秋晨叹了一口气说。
纪暮衡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脸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沉稳笃定:“只要你听他的话,就一定可以。”她只是低头苦笑一下。
想得开,放得下。她如何不知道,只是谈何容易?再抬头,他依旧那样看着她,几乎又要将她看穿。“药好了。”他说着,转身回去关了火,又小心地教她怎样把药汁滤出来。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秋晨从他手上接过滚烫的药碗。
“不客气。”他伸手抽了纸巾,按在额头上擦汗,“药一定要坚持吃,不要怕苦怕麻烦。”
“知道了。”她笑笑,重新把药放在灶台上。“太烫了,待会儿再喝。出去坐一会儿吧。”
走到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两个人都心旷神怡地叹了口气。“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他没有要逗留的意思,径直往门口走去,路过茶几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她的手提电脑,正在待机的画面一帧帧地闪过屏保图片,是她设置的,萧远山的照片。他的表情自然淡定,好像一点儿也没有看见那屏幕下方不断出现的萧远山的水印。
“路上当心。”秋晨送他到了门口,又想起什么,“对了,刚才买药的钱还没给你,你等一下。”
“没多少钱的……”
“那不行,让你开车陪我跑来跑去,再让你出钱,我更睡不着了。”秋晨打开钱包,知道他肯定不肯多要,翻来倒去地找零钱。
他一眼看见她的钱包里有张照片,她和一个非常阳光帅气的男孩在一起,两个人挽着胳膊,笑得非常甜蜜。
“男朋友?”他状似不经意地接过她递来的钱,指指照片问。
“啊,这个……”秋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似乎对着他,她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觉得他就那么一听,就能分辨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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