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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三个人正相谈甚欢,秋晨站在门边看了片刻,纪暮衡才抬头看见她,笑着招了招手说:“还不进来坐?”秋晨勉qiáng笑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这是间仿日式的包厢,地上铺着榻榻米,客人都脱鞋坐在和式椅上,为了配合中国人的习惯,又在餐桌下面挖了dòng,让人可以把脚放进去,不用真的像日本人一样盘膝而坐。秋晨坐下去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在纪暮衡的脚上,自己也重心不稳,几乎倒在他怀里。“怎么还没喝酒就东倒西歪的?”他一边搂住她,一边满是笑意地说。
他温热的呼吸蹭在她耳边的时候,她竟然有那么一瞬恍惚了,仿佛时间倒转,她还和他那样亲密,无限缱绻。只是那都已经过去了,她自己松手放开了他,还他自由。她打起jīng神,也笑起来:“我是饿的,快叫东西吃,不然我可真要昏倒了。”
他们一顿饭吃得无比欢乐,陈宽和宋流韵都是非常外向的人,两个人说得几乎就没有停下来吃东西的时候,而秋晨则一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直到吃完饭,都不记得自己吃了些什么。纪暮衡坐在她身边,偶尔跟她说几句话,也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无比自然和谐。
满屋觥筹jiāo错,热闹喧天,欢声笑语中,秋晨几乎要忘了最近这十几天的日子,仿佛忘了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见过一次面。一切似乎又回到开头,回到他和她不过是“聊得来的普通朋友”的时候。
结束的时候因为四个人都喝了点酒,所以只好两两打车回去。秋晨他们遇到一个话痨出租车司机,一路上大谈A城的建设,说最近为了修地铁很多路都封上了,高架又总是堵车,诸如此类。秋晨一边嗯嗯啊啊地应着,一边不禁侧头看了看上车以后就没开过口的纪暮衡。他正闭着眼睛养神,细看一下,似乎能发觉他眼窝是淡青色的,好像疲惫不堪。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明明是谈笑风生,兴致盎然的样子。或许那不过是他的伪装,就像她也一直笑着伪装自己一样。她差点忍不住要开口问他是不是很累,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照例送她到家门口,看着她拿钥匙开门。
“那……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秋晨转过身,微笑着说。
他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可他的眼神似乎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飘向她身后虚无的空气里。
秋晨咬了咬牙,狠心说:“纪暮衡,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当然,如果你不想,也可以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我会找机会跟宋流韵说的,她以后不会再拖着你和我出来吃饭,今天……怪我没说清楚。”
“没关系。”他低着头收回目光,抿了抿嘴唇说。
秋晨不知道他说的没关系,是跟自己做朋友没关系,还是被拖出来吃饭没关系,可又无法追问,只得换了个话题,轻声地说:“对了,我下个月可能要去美国。去总公司那边学习,大概三个月。”
“挺好的。”他点点头说,语气轻柔。
“公司同事现在还不知道,我……就跟你说一声。”她低着头,声音几乎轻到听不清。
“嗯。到那边一个人当心。”
“我知道了。到时候……网上联系吧。”她说着,似乎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嗯。好。”他依旧貌似漫不经心地答着,一手抚了抚额头。
他们晚上喝了点清酒,她才发现,原来他喝了酒脸色并不会变红,而是比平时更加苍白。走道里微弱的huáng色光线映在他的脸上,飘摇不定,更显得脸色白得吓人。
“你……不舒服?”秋晨还是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