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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讲究了,你现在是伤员。”她把食物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蹲下来一个个地打开饭盒盖子,“还是重伤员。”
“伤口都不深,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茶几另一侧的一次性勺子,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手一抖,调羹掉在了桌上。
“还没什么了不起的……疼不疼?”她飞快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焦急地蹲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膝盖。
他调整了一会气息,才松开皱着的眉头:“还行。”
他低着头,努力想抬起放在腿上的手臂,可只举起了那么一点点,就又疼得跌了回去。他抬头看着她,苦笑了一下:“这怎么吃东西?”
她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拖了另外一张沙发坐在他面前,棒起一碗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装作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吃。”
他怔了一下,接着便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勺子。
“嗯,味道不错。”他点点头。而几乎是同一瞬间,她也问他:“味道不错吧?”
那样自然而然的默契,让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的伤其实很疼,疼得他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肌肉的撕裂,甚至连笑,也变成一件极其耗费jīng力的事情。她一勺一勺,慢慢地喂他吃东西,耐心而细致,一边喂,一边轻声地跟他说话。
“外面雨下得好大哦,还好那家餐厅离得近,不然我就得成落汤jī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路况不好,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一辆救护车开进来,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一辆,真是吓人。”
她的声音很温柔,每次她这么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心神不宁,像是坐在gān燥温暖的阳光下,懒懒地不想思考。
“秋晨。”他打断她不着边际的话,“你就不好奇刚才来的人是谁?”
她看看他,舀了一勺粥说:“好奇啊,可是你不说,我又不好意思问。不过看她的年纪,你又叫她陈太太,对她还爱答不理的,应该不会是你的结发妻子吧?”
他哑然失笑,随即摇了摇头说:“她是我的……继母。”
“哦。”她像是并不意外,还是专心致志地喂他吃东西,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似的问,“那为什么叫陈太太,不是纪太太?”
“当年我爸爸是入赘到外公家的。我跟我妈姓。”说完,他像是自嘲般地冷哼了一声。
“哦。”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便重新低下头去。
“他为了少奋斗二十年,才跟我妈结婚,可是我妈妈去世以后没几天,他就跟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他看着她身后的白墙,语气平淡地说。
她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的面色毫无波澜,可她完全明白那对他来说,是一段多么不愿记起的往事。她几乎可以猜到大致的故事,薄情寡义的男人,在那个被自己利用完的女人去世以后,便迫不及待地建立新的家庭,而那样的家,又怎么会有温暖。
她突然想起他上次说过,他的过去,并不会比她逊色多少。只是他从来不说,只是他一向都那么自信而坦dàng地笑着,好像这个世界对他并无丝毫不公。她的心,猛然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饱了没?还要不要?”刚好手里的粥见了底,她放下饭盒岔开话题。
“够了。”他有些疲倦地微微摇了摇头。
“这里还有一份,我刚才在护士站那边看到有微波炉,万一你半夜饿了,我去热一热就能吃了。“她站起身来,一边收拾茶几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