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她把筷子塞在他手里,接着拿起碗来。“对不起,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熬点粥佐点腌菜让你先填肚子。”
“谢谢。”他噘着嘴轻啜了一口。粥真的很稀,不过薄薄一点米糊。看来他们没说谎,家里真的是没钱。
刚他坐在chuáng上不断想着,自己忘了名字,也忘了家住何方,就算这对父女好心愿意留他住下,自己也不该厚着脸皮白吃白喝,但身上翻来找去,只摸到一块铜钱大的玉佩。
“给你。”
“做什么?”她看着他递出的玉佩。
“换银两。”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清楚这玉佩值不值钱。总之能当多少是多少。
“真的要这样?”她翻看着雕着云龙的玉佩。这玉相当漂亮,光滑润泽,拿在手里凉丝丝的,非常舒服。“说不定这是一个信物,没了它,往后就没办法跟家人相认了。”
钥儿脑袋全是戏里演的那一套——突遭变故,多年之后一只玉佩成了相认的信物,接着大伙儿抱头痛哭,然后开开心心认亲返家。
“给我给我。”躲在门外偷听的杜老爹冲进来,一把抢走了女儿手上的玉佩。“就你这个傻丫头,人家有心付饭钱,还不慡快收下,不过话说回来——”他把玩着玉佩。“这玉上的纹路,有点眼熟啊?”
“我也这么觉得。”父女俩一个德行,围着玉佩细瞧了起来。“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钥儿说。
两人实在都没想到,这个翻腾的龙纹,正是山谷上头穆王府的家徽。钥儿刚拿出来的金锁上也有一个,只是小,得仔细看才辨识得清。
“我想想在哪儿见过……唉……”杜老爹歪着脑袋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他一拍脑袋。傻了真是!
管它在哪儿见过,重点是拿它去当铺换钱呐!
“想到了?”钥儿问。
杜老爹??手。恐怕杜老爹想破了脑袋也料不到,眼前这名一问三不知的公子爷,正是当今尊贵的穆王爷。
“我只是想到得赶紧拿玉佩去换钱。嗳!”他望着穆潇说:“咱们俩先在这儿说得清清楚楚,我跟你打包票,不管这玉佩能当多少,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你。同样,你住我家里这段时间,你花的每一个子儿都要从你口袋拿出来。”
“大爷不需要这样,我全权信任您。”穆潇微笑。“我住大爷府上,叨扰您跟姑娘甚多,我只担心玉佩换不了多少钱,没想过您会吭吃我什么。”
这话听起来挺顺耳。杜老爹挲挲下巴,对穆潇的好感总算多了那么一点点。
“我有个主意。”钥儿插进两人中间。“爹您去当铺,看掌柜当您多少,您要他立个字据,回头就把钱放我这儿,反正我成天待在里边,不可能随便花钱。”
杜老爹瞪看女儿一眼。“瞧你说的,好似爹我拿了钱就会乱花。”
她一吐舌头,揽着爹的手臂憨笑着。
真是。杜老爹一啐,下了个定论。“就这么决定,我到东街上当玉佩,你呢,乖乖把粥喝了休息,有力气就想想过去。希望过个两、三天你就记起你名字了。”
穆潇怕头疼,很克制地点头。“有劳大爷。”
杜老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别老在那儿大爷长大爷短的,怪别扭,你就跟外头人一样喊我杜老爹,她是我女儿,叫钥儿。”
“杜老爹,钥儿姑娘。”穆潇唤道。
“还有一件事。”杜老爹瞪着穆潇嘱咐。“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往后我不在家,你们俩隔远一点,以免外头风言风语,传得我们父女俩难做人。”
穆潇望向钥儿,她则是在旁挤眉弄眼,丝毫没把她爹的叮嘱放在心上。
“知道。”他应允,心里却笑着。不知怎么搞的,看着她生动活泼的神态,他心里就觉得轻松。
杜老爹瞧瞧他,又瞧瞧自个儿女儿,虽然觉得两个年轻人的承诺靠不住——特别是自个儿女儿。但有什么办法!
家里就他们三个,总不能因为不希望他俩共处一室,就要女儿拿着玉佩到东街典当?传出去更不像话。
“就这么说定,我出门去;你呢,”杜老爹拉起女儿手,直送到她房门口。“回房里待着,不准出来。”
“知道知道。”钥儿站在门里提醒。“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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