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让自己像一个冤大头一样再千里迢迢跑一次苗疆。
目送顾乘离开的黎柏叹了口气。
黎柏没法告诉真相,因为他没办法告诉顾乘,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
所谓的问题少年,所谓的小混子,也只不过是黎柏逃避现实的假象,他在享受生活,他只去做自己想做且能做的事情,他犹如一个正常的少年,没有什么毛病,活泼开朗,而且很聪明。
可是黎柏知道自己在逃避。
越逃避,陷进去的就更深。
就像他没办法和顾乘敞开心扉,甚至没办法告诉他,别去苗疆,如果不去,赵根生还有一条活路。
可他没法说,因为他没办法和顾乘解释,他更不能告诉顾乘自己都知道些什么。
黎柏清楚肖鸣飞是想让赵根生活下去,可黎柏不想让顾乘留下遗憾,虽然从未去过苗疆,可他也许比肖鸣飞更了解赵根生现在的想法。
心存死志,却又不想就这么离去,有顾乘在,他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不如就死得其所。
那个林承安…
黎柏闭上眼睛,一下一下按着火机。
君子清风林承安,真是个好称呼,完完全全就诠释了林承安这个人。
少年弯下膝盖,蹲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无声的哭泣。
君子清风后面,本应是黎柏,而不是林承安。
蹲在这里哭泣的人,也不应该是黎柏。
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一切都照常发展的话,他黎柏这辈子都不会和林承安这个无名小卒有交集,后者这辈子都应该仰望他。
可现在前后者调换,他是无名小卒,他需要仰望别人。
这一切本都不应该发生。
可惜这世间“如果”两字,不过是人们对一切美好的幻想。
他黎柏,现在只是一条丧家犬。。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惜现在,没人能给黎柏一颗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