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亮了。他拿手给简寒比着,这是北斗七星,这是牵牛,这是织女,还有什么she手天秤白羊。于是简寒说她是白羊座。两个人都笑起来。
她知道他哪里懂什么三垣二十八宿,不过是随手一指套上一个名字罢了。她也从来不去拆穿他,她知道自己哪里关心哪颗星星升了,哪颗星星又灭了。她只关心他。
她关心他说话时的语气,胸膛和指尖的温度,鼻尖的细汗和嘴角略微扬起的弧度。
简寒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她虽然在云城大道工作,但云城大道很长,她对最南端这一头也不是很熟悉。
你忘了我以前做过什么了?在老家的时候,我不是也在镇上打过工么。第一次看到这片地方,我就突然间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到现在,好像天壤之别啊。
你后来回去过吗?简寒问他。
谷风摇了摇头。一直想要回去,又一直没敢回去,他摸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抓住简寒的手,说,云城的演唱会结束之后,我们回去一次吧。冬天,一定有很大很大的雪。
如果是一月份,地里的雪该末过脚背了,风一chuī,树上的积雪哇呀呀倒下来一片。那些朋友们怎么样了,都娶妻生子了吧,再有谁敢把雪球往自己的脖子里塞,简寒这次可不能轻饶了他。
想着想着,她自己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两个人的老房子都没人住了,是不是也该修一修了?简寒说: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要找我,怕我爸不让,就垫一个砖块在脚底下,站在墙那边喊我,寒寒,寒寒~简寒和谷风两家是邻居,简寒的房间靠着院子,过了院子就是陈谷风的屋子。因此陈谷风站在自己家的墙角喊她,拿捏好声音,就能只让她一个人听到。
谷风说:我当然记得。我觉得那堵墙真是讨厌,这次回去,就把那堵墙给拆了。
简寒笑起来。这样两家人就成一家人了,她说那样所有人都得羡慕他们,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却要住那么大的一片地方。谷风说那算什么,就是要让他们羡慕,他还要去镇上拉回一卡车石灰啊砖头啊,把房子再加固一遍,加高一层。
他们望着夜空,就这样想以后的生活。好像那夜空是一张巨大的幕布,一撕下去,就扯出故乡的月明星稀来了。故乡的月下面是故乡的家,故乡的家里面有故乡的人,那人儿望着月。什么都没变。
他们望啊望,想啊想。孩子生两个是最好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满腹经纶,一个满腹才情,一个像他,一个像她。他会带着儿子去青蒿地里收割,她就在家里带着女儿打冬天要穿的围巾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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