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高羽则又迟到了,感到人生艰辛的他生无可恋的走进办公室,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结果费雪人不在。
“你别笑的这么得意了,组长去看郁清越了,留了纸条要我们好好写结案报告,尤其是你的,他着重检查。”兰璇笑着说道。
“天要亡我啊!”高羽则哀嚎。
病房的卫生间里,费雪正在给郁清越接洗脚水,“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的啊,大清早的洗什么脚?”
“就是突然想洗而已。”郁清越淡淡道,“多加点热水,我喜欢水烫一点。”
“知道了。”费雪挽起袖子试着水温。
“你手机响了,兰哥打的。”郁清越看着被单上响铃的手机说道。
“你帮我接一下。”费雪道。
郁清越划开手机,按了免提。兰璇温柔的声音传来,“组长,监察处的处长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了,问我要你的私人号码。”
“别管他,让他打!”费雪端着水出来。
“但是小高说电话铃声一直响,他写不出报告了。”兰璇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隐约还传来高羽则慌张的喊声。
“狗崽子,一天到晚的找借口。”费雪都被气笑了,边说边把郁清越扶起来,因为怕碰到她的肋骨,所以用了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起来挪到了沙发上。
“组长,虽说你俩是平级,但是暴打组却比监察处低一级,我觉得你还是接个电话比较好。”兰璇委婉的说道,他知道费雪不耐烦应付这些,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代劳的。
“行吧,那你让小高给我弄个虚拟手机号,让监察处长打过来,完了立马把号码注销。”费雪说道,轻轻挽起郁清越的裤脚,将她的脚放进盆中。
“好的。”兰璇笑着挂了电话。
“你这伺候人的活干的很熟练啊。”郁清越看着费雪金色的发顶说道。
“还不是你小时候事情又多又挑剔,伺候你都成专业的了。”费雪说道。低着头轻轻搓洗着郁清越的脚。
“呸呸,妹妹,我头发吃进嘴里了,快帮我弄出来。”郁清越道。
“嗯。”郁清越淡淡应了一声,伸出纤白的手指,顺着费雪英俊的面孔轻轻滑下去,将那缕调皮的头发勾了出来。
“说实话。”费雪道。
“什么?”郁清越不解。
“我觉得刚刚被你调戏了。”费雪挑眉道。
郁清越难得的勾唇一笑,“嗯,费先生皮肤很好,光滑又细腻。”
她话音刚落,费雪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的手还在洗脚盆里,所以郁清越帮他接起来打开免提。
“费先生,你好,我是监察处长泰伦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传出来。
“啊,泰处长,久仰久仰。”费雪一边把郁清越的脚从水盆里拿出来,用干毛巾擦干,一边打着哈哈道。
“费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泰伦斯压着怒火问道。
“啊?我怎么能猜到泰处长的意思呢?泰处长可真是太抬举我了。”费雪伏身托着郁清越的屁股又将她抱起来。他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泰伦斯是对方的姓,还故意叫泰处长惹对方生气。
郁清越伏在他肩膀上,忽略那张面瘫脸,看上去相当乖巧。费雪将她在床上安置好,摸摸她的头。
“费先生!为什么不经允许就让受害者在媒体上露面!况且对方还是孕妇,又和犯罪嫌疑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绝对会影响她今后的生活。你知道我今天接到多少投诉吗!什么妇女儿童保护协会,什么人权保障协会,简直数不过来!”泰伦斯终于忍不住大吼道,“你是因为刚刚工作,所以才这么不懂规矩吗!”
郁清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泰处长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难道要看着受害者的人数上升到两位数,人民群众认为我们调查局都是无能之辈才要有所行动吗?”费雪道。接好喝的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又给郁清越拿过来两本书。
“还有,你借助调查局的权利给关系人准备移民材料甚至房产等,也完全没有打招呼!你以为调查局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吗!”泰伦斯怒道。
“泰处长,我想不管什么原则都不能高于生命至上吧,嫌疑人携带武器在逃,随时有可能对无辜群众下手,您觉得有时间让我打报告吗?泰处长恐怕是后勤太久,不知道我们一线调查员的难处吧。”费雪边倒洗脚水边说道。语气虽然还是温和带着调笑,但是字里行间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你说什么!你……”费雪看着郁清越紧紧皱着的眉头,关了免提接起电话,冲郁清越打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到外面去了。
费雪关门的声音一响,郁清越立马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清越小姐?”
“陈秘书,我爸爸现在能接电话吗?”
“局长正在开视频会议,不过您等我问问。”陈秘书道。毕竟郁清越几乎没有直接给郁嘉平打过电话,保险起见还是问一下的好。
电话很快又传来声音,“清越,是爸爸,有什么事吗?”
“爸爸,我想……”
当天下午,泰伦斯处长上报的要求处分费雪的报告就被打了回来,他本人也被局长约谈了。
“泰伦斯,你在调查局干了十五年了吧,的确称得上是兢兢业业。”郁嘉平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背后窗户透出的光让他的脸处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谢谢局长。”泰伦斯忐忑道。虽说一个局长一个处长,但郁嘉平身兼数职,是副国级,和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他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郁嘉平。
“我们是暴力犯罪调查局,简而言之,那些每天面对各种暴力罪犯的一线调查员才是我们的主力军,像是监察处,后勤部这样的部门就应该全力配合一线调查员,而不是拖他们的后腿对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不希望我手下的调查员因为遵守规矩而牺牲在一线。”郁嘉平说道。
“局长说的对。”泰伦斯擦了擦额头的汗。
“泰伦斯,我很喜欢中国的一句老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平日里很忙,一些无关紧要的报告也没时间看,你要是时间富余,不如多看看书吧。”郁嘉平优雅的送客了。
当天晚上,郁嘉平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冲俞晏女士道:“小晏你看,今天清越给我打电话了!”
俞晏女士凑过去,“真的哎,这还是第一次啊。”
“嗯呢,而且她是希望我能帮那个费雪撑撑腰才给我打电话的。我立马推了一个会议去给她当靠山了。”郁嘉平欣慰的说,“原来宠孩子的感觉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呢。”
“因为清让和清越都太懂事了啊。”俞晏道,“不过你们在有一点上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哪一点?”
“都特别护短!”俞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