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已然在这里生活了四天。
在这四天里,她着实见识了什么叫做欺压。
名叫阿月的姑娘为了在那池山庆典当日去看一位帝君,与名叫彩彩的花灵做了交易。她帮彩彩干活,彩彩便在当日带她进去。
一开始,彩彩交给她的只有自己的活,后来,她竟是把后花园所有花灵的活全部都交由阿月来做,附加的条件便是,庆典当天不仅要带阿月进去,还要带阿月到帝君身边奉茶。
祈月一直在这个名叫阿月的姑娘身上待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凡间俗称的背后灵一样,见着阿月做了一项又一项的工作。
彩彩还批她做的慢,然而她们一群花灵却聚着说笑、玩耍,甚至故意把她采出来的花蜜再放回去,亦或是丢掉她的东西来戏弄她。
每当阿月去向彩彩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彩彩只会说:“哦,这样啊。但是其他花灵对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对你怎么了吗?你可是自己答应的,若是想去见帝君,你还是好好的把这些都给我处理完了才是!”
阿月只得照做。
祈月能非常明显的看出来,这一片的花灵都不喜欢阿月,在故意排挤她;阿月可能感觉出来了,但是为了去见帝君,也只得忍气吞声。
“傻姑娘。”祈月直叹气,“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能被称为帝君的,修为得多深,地位得多高。
能和玉帝平起平坐的人物,岂是她这种凡人能轻易见到的?
是的,祈月看出来了,阿月是个凡人。
她没有任何的灵力,而且年岁好像也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在做一些灵物才能做的活计。
这群花灵叫她挑水浇花,叫她施肥,叫她修房子,总之是把有的没的全部交给她做了。
通过彩彩她们的谈话,祈月估摸出一个大概来。
这个名叫阿月的姑娘明明是个凡人,但是老君却让她上了池山,还给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待遇比一帮每天辛苦来辛苦去的花灵高了不知多少,于是这群花灵就怀恨在心。
正巧池山的庆典要到了,药园上下都在传老君要在池山宴请各位帝君,还要一同探讨道佛之法,于是一直呆在后花园的阿月便心动了。
这群花灵一开始只见阿月是池山两位总管——药左和药左亲自带来的,因此对于她每日有人送餐,可以每天睡很久,也不用干活的行为一直没说什么,但总归心里是嫉妒的。
然,药左和药右自从把她丢到后花园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好似忘了有这么个人;来给她送饭的小药灵送来的餐点也越来越简陋。
于是这群花灵便打心眼儿里认为阿月是老君大发慈悲捡上山的孤儿,绝不是要做那些童女侍女的,于是便肆无忌惮起来,开始只有彩彩在字面上挖苦她,后来却是整个后花园一起欺负她。
阿月一直忍着。
她来池山就只带了个小包袱,每天晚上把包袱打开,拿出一块破布,往花园旁边一躺就睡了;她还一直戴着一块玉佩,夜晚睡觉也要紧紧的捏在手中,就好像这块玉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祈月总觉得这孩子太过于单纯,彩彩那些个花灵也图谋不轨,以后得吃大亏,谁料想她竟还猜中了。
这天晚上阿月回到自己在花群旁边的小位子,打算铺布睡觉时,却发现包袱不见了。
今天早上彩彩叫她去挑水,她挑不动,只能抱着那木桶走,彩彩便说她脖子上的玉碰到木桶,霹雳乓啷的声音太吵了,言罢就要去摘那玉。
阿月急忙护住,说那她卸下来就好了。
祈月看到这里便觉得不太对劲儿,当时阿月把玉细细的塞进了她的小包袱,便继续去挑水了。
但谁知她竟然挑水挑了一整天,那木桶沉重无比,她来回一趟都无比痛苦,最后等到忙完的时候,花群都睡了,阿月回到自己的位置,却发现包袱不见了。
玉丢了。
那一瞬间,非常奇妙的,祈月感到一股难以言喻委屈直冲大脑,精神仿佛都要裂开,她被这股情绪影响的头晕眼花、意识都模糊了,待她回过神,就见阿月跪在了彩彩的眼前,求她还了那玉。
彩彩正在睡觉,被人搅起来十分不悦,而且周围的众花都看了过来,让她觉得抚了面子:“玉?什么玉?我不知道。”
阿月哭着说,就是一块绿色的玉,那是她娘留给她的,上面有帝君的法术,求求彩彩还给她。
彩彩嗤之以鼻:“帝君的术法?你莫不是梦还没醒?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已经许多天没洗澡了,臭的一批,以后睡觉离花群远一些,闻见就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