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缓缓转过脸来,隐在黑暗里的双眼惊人的亮,稚声平平板板:“怎么不满意,你们不当恶人,只有我当恶人。”
杜元蓦然一愣,等回过味来气得直要再打,“说什么浑话!”
杜夫人急急拉住他,“小孩子脾气而已,你又发什么火?”
好言好语的劝道:“都是小孩子,哪里说得清话,吵吵架也就过去了,没几天就和好了……你当父亲的,同他们置什么气?”
杜元铁着一张脸,不发一语。
杜夫人伸手去顺他心口,“别气了。若相和小嵘自小在一起,突然要分别就剩他一个人,总会不开心的,闹过了也就好了。”
杜蘅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杜元似乎听进去了,淡淡点了下头,拂袖走了。
廊下,一女子蹙眉扶额,“我算是知道杜若相为何从小就不开心了。”
身旁的男子亦忍不住颔首。
第35章 杜蘅篇:金玉书(六)
如是又几年落huáng纷飞,雁云直上,杜家两位小公子年满十四岁。
少年的身形皆生得挺拔颀长,幼时玉姿容面,也初长成两般不同模样。
杜家公子真正名扬京城,便是十四岁这一年,于中秋生辰宴上,以一人之力作出的《纸上论》,论遍朝纲社稷,军政农商;yīn阳史理,天文地学亦无一不涉略,言之有道。
此论一出,着实惹得京城文人圈上下动dàng了一番,引无数学子扼腕叹服,恨生同一代。更有朝中圣上听闻,命人专拓一篇亲自察看,阅后赞不绝耳,欣慰之情甚盈满于心。
杜家门楣时隔多年,再次灿灿生辉,有意结jiāo的人挤破门槛,上门提亲的更不在少数。
只可惜,凡上门求见杜家公子的人,不论身份权贵,不论家世底蕴,皆被本人一应回绝,置之不理。
这时,京城中开始有人忆起当年金玉书一言,亦不免想到培家仅存于世的小公子,心里下意识便比较起来,忽又觉培家公子已从武多年,不再是金书,实在没法相较。
但此番念头一起,又多年不曾听闻培家公子的消息,心头实瘙痒的很,于是那在军中有关系的,便立马托了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才知培家公子也不是个吃素的,人杜家公子在文人圈里叱咤风雨,这培家公子在军营里亦混得风生水起。
据说,入营不过两年,便被早年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功名的靖国公看中提拔,还把人点进自己的旗下亲自教导,人不仅没骄傲自满,反倒愈发守礼自谨,勤奋刻苦,在三年一试的校场上夺得首名佳绩,凡于军中供职者,无人不知培少嵘。
更有老将言,若无差错,下一任靖国公也。
得,这一对昔年金玉书,如今虽一文一武,却也不曾落人于后,确是比当年的杜元培玉更加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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