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余看起来是不近人情的,可这长长的睫毛,就像是坚硬的盔甲多了软肋,添了份温情。
其实,从她到b大那刻起,校草钟余的各类事迹不绝于耳。
从不接受女生的情书;每件衣服不超过一百块;创业初期只吃馒头就咸菜......
还有不少白富美想包.养这枚清贫的校草,可却碰了一鼻子灰。
他眉眼精致冷漠,眼皮稍窄,看人时那道狭窄的褶皱像是出鞘的利剑,饱含刺骨锋芒。
薄唇线条锋利,是没有血色的粉白,时常轻抿着,很少会露出笑容,无形之中拒人千里之外。
简而言之,钟余在她的印象里,是被神化的人物,是只可观仰的冰山。
她有些怕他,不敢给他添麻烦,即使钟余对她有过一场英雄救美。
几年前的夏夜,微凉的晚风吹不散燥热的温度,许若柠途径学校旁的酒吧街时,被一群小混混拦住了。
这群小混混染着颜色各异的头发,戴着稀奇古怪的装饰,手臂上裸露出大片纹身,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许若柠困在里面。
为首的大哥酒气熏天,抬起许若柠小巧精致的下巴,趁机掐油,“美女,一个人吗?”
许若柠忍着恶寒拍掉咸猪手,强行镇定下来,环视周围,包围圈像一道铁壁铜墙,她出不去。
那人见她毫无办法,得寸进尺地想拥她入怀,一亲芳泽,她拼命地往后躲,可那些小弟却一齐上前堵住了她的退路。
在这寥落的窄胡同巷,她看见前方的微弱灯光勾勒出一道颀长身影。
她用尽全部力气,想也没想地大声呼救:“救命!我被困住了!”
那身影顿了顿,跑过来后,那些混混又齐齐围住他,隔得近了,许若柠才发现是钟余。
钟余看着清瘦,拳脚功夫却极其厉害,两三下打倒几名混混后,把包围圈撕开了一条缝隙。
他拉住许若柠的手,两人伴着徐徐夏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到校门口。
那天之后,许若柠想尽办法,通过各种物质方式表示感谢,可钟余全都没有接受。
他委婉拒绝,“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辉腾稳稳地停在私立医院门前,许若柠移动着受伤的膝盖,准备下车,却被钟余拉住,“我先下车。”
钟余撑着纯木手柄的大伞,打开许若柠这边的车门,示意她下车,许若柠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共撑一把伞,隔得近了,疾风裹挟着钟余身上若隐若现的沉木香,向她袭来,味道安心清冽。
钟余将伞几乎全部倾斜给许若柠,走到医院大厅里,白炽灯光洒下来,她才瞧见钟余肩头已被雨水淋湿一大片。
许若柠接连两天淋雨受冻,加上昨夜睡眠不足,此刻脑袋昏昏沉沉,词不达意地表达感谢:“学长,你真是个大好人。”
没等钟余回应,许若柠就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该怎么报答学长呢?以前的他是给钱不要,现在我连钱都没有了。”
这番话被钟余听见,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医院里溢满冰冷的消毒水味,医生手脚麻利地处理完伤口,许若柠扶着桌面,正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可脑子晕乎乎,伴随着闪电般抽搐似的头疼,她不小心没站稳,打了个趔趄,钟余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你头晕吗?是不是发烧了?”医生看见许若柠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关切地询问。
他和钟余是旧相识,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钟余带女生来看病,自然要更为关心。
“有点晕。”许若柠像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怏怏无力,浑身使不上劲。
医生拿来耳温枪,伸到她耳朵旁边一测,屏幕显示高烧四十度。
“不行,这么高的温度,得打针了。”医生建议。
许若柠这时候已经全身不适,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顺从地点点头。
钟余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还能不能走?”
“我能的。”许若柠强撑着说出这句话,事实却是她每走一步,都像在凌迟一般。
“别逞强了。”钟余不容置喙地抱起她,那轻松劲,不像是在抱一个百斤的人,而是像在随意拎起一把菜。
许若柠羞于把手缠绕在钟余脖子上,可又全身乏力,只能把脑袋微微靠在他胸膛。
扑通扑通,钟余的心跳,快而强烈,如振奋的鼓点,从那头直直传入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