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柠下班回家,空荡荡的客厅只有白溪一人,电视里放着家长里短的婆媳剧,添了份热闹。
白溪端着红茶,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不由感慨,“柠柠,你以后结婚可得看看婆婆好不好相处。”
许家破产使白溪变得更接地气,以前的她从来不说这些世俗之见,今天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她清了清嗓子,一句话总结,“有的婆婆容不下媳妇,儿子再好也没用。”
听着白溪灌输的思想,许若柠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寻个合适的机会,交代自己干的任性妄为之事。
可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她壮着胆子大声喊:“妈,我......已经结婚了。”
霎时,周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仿佛许若柠高分贝的话语还在屋里回荡。
白溪似乎不敢相信她的话,迟疑地问:“柠柠,你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结婚?”
“是真的。”许若柠端正坐姿,神情严肃,不似作假。
白溪心里咯噔一下,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些许茶水倾洒下来。
许若柠探出身子,抽出纸巾给白溪擦擦,求饶着说:“妈,对不起。”
白溪是当过豪门阔太的人,见过的大世面数不胜数,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蹙着细眉,其中的褶皱仿佛能夹死乱飞的苍蝇,“你结婚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今天的事。”许若柠低眉顺眼,乖的不成样子。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结婚这么大的事不跟我说!”
白溪伸出食指,用力地点点许若柠的脑袋。她真想破开女儿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都装的些什么。
她被愤怒冲昏头脑,又舍不得对许若柠发作,一时之间,竟忘了询问女儿的结婚对象。
白溪像审问犯人,凶巴巴地补充问道:“你和谁结的婚?”
“钟余,钟表的钟,多余的余,他是我学长,其实我和他相处了很长时间,只是一直没跟你们提。”
许若柠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漂亮的杏眼似秋水含情,像个怀春的二八少女。
“就是那个余生科技的创始人钟余?”白溪把这名字念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许氏破产的新闻里,常常用最近在北城炙手可热的余生科技和许氏进行对比。
用垂落的夕阳来形容许氏,用初升的朝阳来形容余生。
如果放到饭圈来说,就好比许氏已经被余生给拉踩得体无完肤了。
白溪这个许氏的头号粉丝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对钟余的印象差了几分。
能悄无声息拐跑她女儿,绝对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
就这样,可怜的钟余还没见到岳母,印象分就已经为负。
白溪越想越气,像个亟待喷发的火山,“不行,我得把你爸叫回来,让他说说你!”
许若柠一听这架势不对,软着嗓子祈求:“妈,等会在我爸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求求您了。”
“你倒是想的美!许若柠,你也该长长记性了!”
许若柠活生生地把一位端庄大方的美妇人气成了能够当街对骂的泼妇。
很快,许长安气势汹汹地赶回来,把皮鞋急匆匆地往玄关一踢,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从小到大,他十分溺爱许若柠。
许若柠提的要求无论多过分,多无理,他都会答应,是真真正正地把许若柠宠成了掌上明珠。
可现在,他却不复往日的宠溺神情,五官坚毅的他,板起脸来很能唬人。
他周身那股领导者的气场,看着像阴曹地府的阎王爷前来索命。
许长安坐在单座沙发上,往前俯身拷问她,“柠柠,你和钟余结婚了?”
“对。”许若柠撇过身,不敢直视许长安锐利的双眼。
许长安摇摇头,苦口婆心道:“你看着我说话,爸爸想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结婚的?”
许若柠生怕露出破绽,假装镇定,一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模样。
“没有人强迫我,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包容我所有的小任性和坏脾气,抱着和他度过余生的念头,我才结了婚!”
许若柠像在推销滞留仓库卖不出去的产品般,使劲全力夸奖钟余。
“你跟钟余约个时间,让他来我们家一趟,我们替你把关。”白溪在一旁补充。
“他明天就过来,到时你们见了面,就会知道你们女儿没看错人。”许若柠死猪不怕开水烫。
许长安一锤定音,“实在不行就离婚,虽然我们许家现在落魄了,但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
“爸妈,谢谢你们。”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憋住眼泪,鼻头通红,乍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