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

    这道点心没用太多配料，只有雪梨的清甜，软糯的同时又入口即化，清肺润燥。

    “再尝尝麻薯红豆糕！”三姑娘又往他嘴里喂了另一种糕点，见他吃了，欢喜的又去盛粥：“这粥熬的软烂，很好喝！”

    男人亦配合的抿了一口，才刚咽下，嘴里又被塞了一块蒸蛋。

    “先生要不要试试素鲍鱼？我自己研制的，可能味道有点重。”

    这素鲍鱼说白了就是蘑菇做的，外表改刀，瞧着是鲍鱼的样子，吃进嘴里还真有点鲍鱼的口感，只是浓油赤酱，和国师府惯有的清淡不同。

    “还有这个翡翠山药球，外面绿色的是青菜揉的汁液，是不是很好看？裹了糖衣，脆脆的，来，张嘴！”

    殷勤的小手被男人抓住，明净川看看筷子上夹的菜，又看看眸光晶亮的她。

    他道：“别怕。”

    “啊？”三姑娘扯着嘴角，笑的有些不自然，连带眼角都被灯烛映照的微微泛红：“我，我没怕啊……”

    “我很好，玉珂。”

    男人说着，便将她拥入怀中，那筷子上夹着的翡翠山药球咕噜噜滚了出去，碰到竹榻才停下。

    “我很好……别怕。”

    邱玉珂亦环抱住他，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他的肩头：“那你为什么不吃饭，还把自己关起来，我，我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你我婚约有天地为证，不会作废。”

    “那你以后无论去了哪里，都要记得带上我！”

    “好。”

    “就算，就算你不做国师了，就算你要浪迹天涯了，也要带上我！”

    后者失笑：“好。”

    “我以前不想成亲，不想早早的生孩子，但我现在却恨不得明天就和你成亲，恨不得这会儿就有孕，好叫你丢不下我！”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这样说话，不知羞。”

    “可，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娶你，一定。”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这世上总会有许多事情是他身为国师也无法干涉和左右的，比如身世和毁誉。

    但总要有些东西，必须在他掌控范围之内。

    命运若不让他做这大斉的国师，他起码要做自己的主宰。

    *

    第二天一早，承王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昨日一场昏天暗地的大雨，加快了整个秋来的步伐。

    他今日只穿一件白色的中衣，未着冠冕，一入宫便跪在了朝闻殿的殿前。

    膝下青石还带着水汽，沁湿了他的衣衫，但他却依旧跪的笔挺。

    莲贵妃得知消息赶来惊了一跳，着急让内监取外衣给他披上。

    但承王却不肯穿，依旧跪在阶前，高声唤道：“儿臣来向父皇请罪！”

    莲贵妃急的直跺脚，扭头看看紧闭的朝闻殿，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恨恨说道：“你又无罪！请什么罪！真正有罪的人还在偷着乐呢！”

    承王道：“不管怎么说，京都商会联名上告，告的是儿臣，百姓聚于大理寺前讨要公道，一切也是因儿臣而起，这个罪，儿臣应该请！”

    莲贵妃真恨不得打他几巴掌，但又不能真打，只得快步登上台阶，要往朝闻殿里求情，却被内监拦门。

    “皇上！皇上！无论如何，你……”

    话音未落，大门自内打开，眼前站着的却是戚老将军。

    “贵妃娘娘。”戚将军行礼：“陛下叫王爷进去说话。”

    莲贵妃赶忙应下，着人去搀儿子起来。

    跪的久了，那冷硬的青石让承王膝盖又疼又酸，险些没站住。

    内监扶他走到门口方松手，承王抬头看了戚将军一眼：“将军。”

    “殿下请。”

    二人进了朝闻殿，殿门又在莲贵妃面前关上。

    她想贴着门听听里头的动静，但任凭她贴的再近也什么都听不清楚，心下不免着急。

    此刻朝闻殿中只有三个人，诚安帝连贴身伺候的秉笔太监都没带在身边。

    门窗紧闭，光线淡薄，只有镶嵌于宝座周边的玉石折射着淡淡的光华。

    朝闻殿广阔，没有人的时候愈发显得冷寂空旷，连带那一国之君瞧着都没有几分生气。

    “陛下，承王殿下来了。”戚将军禀报了一声。

    诚安帝这才缓缓睁开眸子，自高处，俯瞰着自己的长子。

    “儿臣特地前来，向父皇请罪！”

    言罢，他跪于阶下，大有视死如归之感。

    “请罪？你犯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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