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知道这车驾是贵人车驾,他索性撒泼躺在车驾之前,就是不肯让开。
“大胆!此乃太子殿下的銮驾!还不让开!”
“草民找的就是太子殿下!草民有冤啊!”
太子坐在当前的马车之内,听到外面的动静便高声问道:“你有什么冤屈?”
“草民本是茨州人氏!一家十二口躲过了地动天灾!却没躲过鼠疫!草民冤啊!”
老人的哭嚎引来镇子上的居民围观,少不得指指点点。
太子无奈道:“本宫虽然也为你感到惋惜,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请求朝廷派药隔离,阻止疫情继续蔓延。”
“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严惩传播鼠疫的凶手!为草民伸冤!草民一家十二口!本来和和美美!如今都死光了!两岁小儿都没留下!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的老头子!等我看到凶手伏诛!我也随他们去了!随他们去了!”
他哭的悲怆,让许多因为鼠疫失去家人的百姓感同身受,有的也纷纷落泪。
太子赵琮本就是个心软之人,听到这话也觉得难过:“老人家,茨州知府已经建立临时居住点,您可以先去住一段时间,等救人之事结束,朝廷一定会帮你重建房屋,派发钱粮。”
“草民不要钱粮,草民也不给朝廷添麻烦!只要看到凶手伏法!就去地府见儿女!请殿下严惩凶手!”
“放肆!这鼠疫哪来的凶手!”
“有!”人群中,不知谁带头高呼了一声:“鼠疫的凶手就是国师!”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若放在平时,早被众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淹死了。
但在揽月楼的不懈努力之下,莫说无人反对,甚至还多了许多赞同的声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叽叽咕咕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那哭嚎的老人又再次祈求:“请太子殿下擦亮眼睛!不要被妖道蒙蔽!不要让妖道断送大斉国运!”
“住口!”太子一声厉喝:“国师岂容你这刁民诋毁!”
后面的马车里,同样愤怒的邱玉珂气到浑身颤抖,若不是身体虚弱,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和他理论!
这鼠疫怎么就和国师有关了!国师怎么就是妖道了!
你要是不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非让他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吃回去!
明净川将她按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不要生气,此次回京,难免的。”
若这样的程度就要生气,那他们日后岂不是要气死?
“我也不想,但我真的好气!”
气的她直咬牙!
外面那老人却不依不饶道:“茨州地动!国师没有提前示警!此乃一罪!国师人在茨州!却不救人!此乃二罪!散播鼠疫!让本来劫后余生的人又死于鼠疫!此乃三罪!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此乃四罪!”
太子怒道:“你又知道什么!你怎知国师做了多少!”
“还请太子殿下还我们一个公道!不然浩浩亡灵死不瞑目!”
他刚说完,便一头撞上街边石鼓,血溅当场!
由此引发的请命立刻变成了群情激奋,百姓呼喊怒骂,国师身在其位,不谋其政,一看就是外族奸细来从内部瓦解大斉的!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甚至阻拦了整个车驾的前行!
“国师根本不是神仙!他就是外族的奸细!”
“杀了国师!为惨死的亲人报仇!”
“杀了国师!”
“他吃着我们的贡奉还喝着我们的血!他的目的就是让整个大斉的人死光!”
“杀了国师!杀了国师!”
这小镇上的居民,连带府衙的官差在内,都从未像今天这般团结,不顾生死的阻拦在太子车驾之前,高声请命。
太子的亲兵护卫纷纷上前驱赶,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
若只是几个人也就罢了,这么多人,法不责众,他们还真没法用强的。
太子索性豁出去了,他不顾阻拦,亲自下车处理,谁知刚走下车去,本来激愤的人群却渐渐安静下来。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明净川亦从后面的车驾中行了处来。
他今日已经换上一件白衣轻衫,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料子,穿在他身上却恍如无缝天衣自带光芒。
蜀锦所绣金云封腰勒出一段劲挺的身段,玉簪为冠,墨发如瀑,眸间藏着亿万星辰,五官如精雕细描。
他步下车驾的时候,恍如从瑶光天池信步而来的神仙。
周遭的百姓竟在这刺目的白光中,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亦是咕嘟咽了口唾沫,无人再敢开腔。
“国师大人,”太子上前,恭敬相迎:“这些刁民本宫自会驱逐他们散去,大人还是先到马车上等等吧。”
“无妨,”他将双手负于背后,行至马车之前,眉眼微抬,冷锐的眸光似乎看向了每一个人,又似谁都没看。
胆子小的,已哆嗦着双腿避开头去,唯恐和他的目光碰撞。
不用说他们也已经猜到,眼前这位拥有着天人之姿的男人,恐怕就是京中传说的那位年轻国师了。
“本座今日就在这里,有何诉求,不妨直说?”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