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冷若华醒来后赶紧制止赵谨言继续为她输灵力,“我现在的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灵力都没有用的。”
“会有办法的。”赵谨言微微一笑,“本来我和爹打算去找鬼手公孙,请他替你看看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弟子,这也应了那句‘天无绝人之路’吧。而且,爹也省了一坛好酒。”
“我也没想到我那神秘的师傅竟然是鬼手公孙。谨言,其实老天对我不薄。在我父母全部被害之后,把你把赵爹爹还有我师傅逐一送到了我身边。”
“老天对我也挺好,你一直在我身边,又让我遇到了失散多年的爹爹。”赵谨言轻叹一声,“我曾今也怨过他,怨他弄丢了我,让我自小便无法感受到父母之爱,受尽白眼。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便再怨不起来。他又哪里愿意把我弄丢?这么多年,我想他也怨他,怨他怎么不看好我。他也在想我,却丝毫没有怨过我为什么不牵好他的手,自己贪玩跑开了。”
赵谨言摩挲这冷若华的手背又道:“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模样已经完全淡忘了。可当我醒来见到他第一眼,我便知道他是我父亲。只有父母才会用那种担忧、自责、庆幸、失而复得的复杂神色看着你。那一刻我很想告诉他,我怎样想念他,怎样试图着寻找他,怎样想跟这世界上所有有父亲疼爱的孩子一样依恋他,依赖他。可当他满脸泪水的伏在我身上痛苦流涕,痛陈自己当年的‘错误’,后悔不跌时,我想到,其实他更需要依赖我。当我越来越了解他,便越来越觉得他很依恋我,甚至依赖我。我很开心,也很慌张。我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好儿子,不知道怎么在他面前表现的更好一点。好在他总是能化解我们在一起时的小尴尬,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赵谨言微微一笑,摘下自己的面具,脸上的伤痕明显的好转,耳根到颌骨那里已经愈合了,“你看,这里好了。我本来也以为是你的药起到效果了,可前天晚饭时,我突然发现我碗里的饭菜与你的味道不一样,非常的淡,我也很熟悉,就跟那天吃到的彼岸蟠桃是一样的。我想起那天在密道,刚吃完彼岸的时候,脸上的伤口一阵奇痒,后来因为被爹一脚踹进谷底,随后又发生了很多事儿,这才岔开了。这几天也是,吃完晚饭后总有一刻钟的时间,我的脸总是奇痒难耐。我才肯定我脸上的伤口渐渐好了,跟彼岸蟠桃有关。而他这几天总是不见人影,也是去给我摘桃了。但不知为何不让我知道,而是偷偷放进我的饭菜里。早些时候他气喘吁吁的赶到清风观,我就发现他怀中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刚摘的桃儿。他真的很好,是这个世上最最最好的父亲。”
冷若华微笑着静静地听赵谨言诉说,这是他第一次说起父亲,也是第一次说了如此多的话。
刚准备把桃汁不声不响放进儿子房间桌上水壶中的赵亦初,被赵谨言抱着冷若华进门打断了,匆忙收敛气息从窗子飞了出去,这会儿正坐在屋顶上,双目泛泪、嘴角下撇,又心酸又感动。满心满脑都是赵谨言那句“他真的很好,是这个世上最最最好的父亲。”
“不瞒你,我刚醒来迷迷糊糊中第一眼见到赵爹爹,还以为是你,你们太像了。后来以为他是你哥哥,毕竟他那么年轻,看上去也就比你大个几岁的模样。”冷若华想起刚醒来的那段时光,笑了起来,“他是个很善良、很可爱的爹爹。其实要说纯良,他才是真正纯良的那个一。如你所说,他真的很好,他不光是最最最好的父亲,还是最最最纯粹的人。”
赵亦初悄声无息的从屋顶上飞走了,在姑苏城内玄妙观三清大殿后的竹林里停了下来,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使劲儿抽了抽鼻子,抹了抹眼泪,嘀嘀咕咕的道:“两个臭孩子,不知道闲谈不论人非吗?干嘛把我说得那么好?还说我善良,我杀人如麻的时候,你们都还没出生呢!”
“死老鬼,竟然哭鼻子了?真稀罕!在哪儿受的委屈啊?来来,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找回场子去啊!”一个摇着折扇,一身翠绿莲纹锦衣的年轻男子,迈着轻快的步子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