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花河，夜色降临，明月高悬，雾气在月光下丝丝缕缕，犹如萦绕在水面上的轻盈飘带，一派如梦如幻的景象。

    “你是什么人？”孟晨挪开脚，就在河坝上，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坐起来，手在胸口揉揉，说：“真的瞎了，没看见我在这里睡觉吗？居然会踩到人家身上。”

    看清女子的脸的瞬间，孟晨呆住了，即使自己来自花舞街，再没有比它的存在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坐在地上使劲揉胸口的那女子的脸，跟程小夕长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孟晨追问。

    女子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是程小夕啊！”

    “你撒谎！你到底是什么人？”孟晨的手杖出现在掌中，拔出剑来指着女子。

    女子惊异地看着他，问：“我怎么啦？我没做错事吧？”

    “程小夕还活的好好的，你到底是谁？”孟晨俯下身，捏着女子的下巴把她拎起来。

    女子站稳脚，整理着自己的衣裳，说：“她没死啊？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她死了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孟晨问。

    “那你又是她什么人？”女子反问，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是她男朋友。”孟晨淡淡答了一句，往后退开一步，剑端指向女子。

    女子抓抓脑袋，说：“我也是程小夕，只不过是被她抛弃的一部分而已，她把不好的都留给我，自己却带着好的走了，她很自私，对不对？”

    “你是人还是鬼？”孟晨问。

    女子摇摇头，说：“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只不过是程小夕的记忆残留而已，能具象化成人形，应该是程小夕回到这个村子里了吧？”

    “她走了。”孟晨的话音才落，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转过身去，程小夕和齐牧正朝这边过来。

    程小夕见到孟晨在和女人说话，醋意涌上来，冲上来就抱着他的腰，看清女子的脸时，自己也慌了神。

    “晨晨，她是谁呀？”程小夕躲在孟晨怀里。

    女子抱着手冲着程小夕眨眨眼，说：“你别傻了，这家伙是要杀你的，你没看见刚才他身上戾气有多重。”

    程小夕拉着孟晨的袖子，仰起头看着他白皙的脸，问：“晨晨，她在说什么？”

    “真的是个智障！”女子扭过头吐了口气，不再跟他们说话。

    孟晨揽着程小夕的腰，在她疑惑的脸蛋上轻吻，说：“没事，就是小夕的记忆残留而已。”

    齐牧从雾气里走出来，手里多了把木刀，刀尖指着地面，发出沉闷的沙沙声，那修长的身影，走近，又走远。

    “齐小牧，你干什么？”齐牧从自己身边走过，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一秒，到了河坝下。

    木刀插进河里，开始念咒语：似神似魔，非神非魔，因水而生，因水而终，雾花之鬼，速速现身。

    “原来齐小牧真的是个道士。”程小夕小声嘀咕了一句，慢慢靠近过去，脑袋好奇地去看那浑浊的水面。

    若不是孟晨拉着她，她又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河面如锅里的浓汤一般翻涌，一张婴儿脸慢慢浮出来，小家伙睡的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