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鲜血顺着手臂源源不断地滴落到地上,汇聚在一起像小蛇一样蜿蜒爬行,蛇毒蔓延的速度极快,扶吟两眼涣散,嘴唇早已没了血色,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昏睡过去了。
扶吟悄悄运转法力,试着召出婴勺,但她失败了,束缚在她身上的黑色绳子似乎是发现了她试图动用法力,捆得越发紧了,还散发出丝丝黑雾,扶吟无奈地低头笑了笑,有气无力地嘲讽道:“乌菱前辈修行了上千年,乃是赫赫有名的蛟蛇,怎么如今捆人反而要用蛇蜕了?我真的很好奇蛟蛇若是被碎了内丹,修为会跌到哪里?有同婴勺一战的能力吗?”
乌菱并不恼,她冷哼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弯钩龙舌,说:“不愧是堕仙后人,这张嘴可真是硬,中了我的蛇毒居然还敢激怒我,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吗?”
扶吟艰难地摇了摇头,说:“倒不是我嘴硬,前辈修行了千年,不会不知道我岐山扶家的祖辈乃是妖修吧?不然前辈觉得我们扶家人为何能拥有契约兽,而我又为何不惧怕你的蛇毒?”
乌菱不理睬扶吟,只当扶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好让自己放过她,乌菱暗觉好笑,堂堂堕仙后人,大名鼎鼎的红芙尊主,居然敢做不敢当?这是把她乌菱当傻子骗吗?红芙当初屠万蛇谷的时候多威风啊,怎的?如今是被慕家那些人打怕了?学着依附扶家了?
乌菱越想心里越痛快,她冷笑一声,说:“扶家先祖的确是妖修出身,扶家人对我们妖类有天生的压制,但红芙尊主作为这世间唯一的堕仙后人,一样对我们妖类有压制,你就别妄想用这些来东西证明自己不是红芙了,你且放心,我抓你自然不是想用蛇毒毒死你,我受过的苦,你都得给我受一遍。”
月光被乌云挡住,漆黑的大街上阴风阵阵,高大的树木缩在阴影里在黑暗中暗自蛰伏,扶吟透过窗子看了看阴森的大街,莫名有些心慌。
乌菱看出了扶吟眼中的忐忑,她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现在知道害怕了?要知道我当初可比你害怕百倍!
一刻钟后,乌菱摸了摸扶吟的额头,感受着烫手的温度,松了口气,她如今身受重伤,还要维持房中的隔音阵法,杀不了红芙,这是她最后一滴蛇毒,虽说不能毒死红芙,但她马上要做的事,却能让红芙比死还痛苦百倍。
乌菱给扶吟下了禁言咒,隐去了房内隔音阵法的痕迹,将扶吟搀扶好就轻轻推开房门。
客栈里非常安静,甚至能听见屋外的风声,乌菱松了口气,她知道雪童在客栈大门上设了阵法,若是有人从外面进来就会触动阵法发出声音,但是从里面出去却不会受到影响。
“客官是要宵夜还是热水?”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客栈的安静,乌菱猛地一顿,扭头看向正趴在柜台后的掌柜。
掌柜似乎还没睡醒,他稍稍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说:“客官,要宵夜还是热...”
突然,掌柜猛地睁大眼睛,他盯着乌菱止不住地发抖,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吼道:“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乌菱大惊,正准备阻止掌柜时却发现来不及了,只听一阵风声,有人猛地从二楼跳了下来,他站在乌菱身后,厉声说:“站住!乌菱前辈?!”
乌菱感觉浑身一震,她僵硬地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洵既提着夜桀,满眼惊愕,似乎没想到乌菱居然会对扶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