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深秋，西北风一天比一天强硬的时候，土狗被小林警官带到苏指导员办公室，收到驳回申诉的判决书。“本案事实情楚证据确凿，拟维持原判。”一拿判决书，土狗并没有一字一字地读，而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句维持原判的话。那句话像把钢钗穿透他的胸膛。他狂野地嘨叫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在屋内狼奔豕突，他踢桌子砸茶杯，将茶几举起来朝苏指导员扔过去。苏指导员和小林警官命令无效、扑上去阻止无效。土狗的牙齿深咬苏指导员的手背，像条真正的狗那样，咬住后快速摆头以期将嘴里的那块肉咬下来吞进肚子里。小林警官动用了腰上的电棍才让土狗平静下来，跪在地上。苏指导员指着土狗的脸怒吼：“你是不是想把缓期两年变成立即执行？！”

    土狗匍匐在地，拍地打脸，在小小的半径内又跳又狂，痛哭流涕。嘴里总说他没有杀人。后悔到死，是此时此刻土狗的真实内心。他每天都在埋怨自己恨自己怎么没有抵挡住派出所的酷刑，自己申诉无果律师申诉也无果，使他完全失去了希望。他再次跳起来，以极大的力量挤开苏指导员拎起开水瓶，朝自己的裆部倒开水。好在小林警官反应快，迅速地制止了他的举动。

    得到这样的结果，马律师受到巨大的冲击。开始时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切证据都证明那就是一个冤案。最多不过证据不足，绝不至于判处死缓这样的重刑。他端坐在办公桌前，一杯水冷了重新倒上一杯，水杯里的水换了三次，还是想不透。后来，他灵机一动，一切都豁然开朗。判决书所述内容无一是罪犯供述的！也就是说，看上去，张国兴分尸案是两个案件，即：罪犯供述的案件和公安警察勘察到的案件。公安警察勘察到的案件罪犯无一涉及，罪犯供称的案件公安警察无一查获。

    在检方看来，罪犯故意隐瞒了真实的杀人动机、杀人凶器、杀人现场，其目的只是为了杀了人之后不被法律惩罚。

    从性格和经历来看，罪犯具有这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