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转身就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二娘看了一眼电视节目,跟过来解释,说:“南平,你妈我在外面工作十几年,虽然本事不大,断断续续也给你帮补了差不多七八万元,你睁开眼睛看一下黑洞堰村的全体老人,哪一个老人拿得出这么多钱支撑儿子的,我身上的那些钱是我留着养老的,存的是定期,我手上的几个活钱,不多。你好手好脚的,你头脑灵活,公司肯定还是有能力赚到钱的……”
赵南平呼的一声跳起来,面红耳赤,怒目相向。他说:“滚!不拿就不拿,还这么多废话!”
二娘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个“滚”字所包含的厌恶与仇恨令她震憾。她的眼睛死死地追随着赵南平,不敢相信,那个人是自己亲生亲养――养报废了,利字当前六亲不认。她拷问自己,是怎么将他养育成这幅德行的。屈辱和惊恐满满地堵塞着她的胸腔,她面色苍白,似无力站立。
“滚!”赵南平指着院门的方向,又吼了一句。
二娘没有动,瞬间强硬起来,她说:“滚?这是我的家,你喊我滚到哪里去?”
“我知道你往哪里滚?!哪里安逸你往哪里滚!”
二娘哇的一声哭起来,双手高举朝自己的睡房走,边走边仰天长嚎:“我的妈啊,这是啥儿子哟,长了獠牙的狼狗啊,妈妈啊……”
程玉兰骂赵南平,说:“你龟儿子白痴!她不拿钱就算了,你还跟她多费口舌!从明天开始,不准她用我们的卫生间,不准用我们的电,不准用热水器,不准用我们的厨房!”说着把电视遥控器砸在地上,以示破釜沉舟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