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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春节期间。他头痛咽喉痛,吃中药无效就去镇上卫生院吃西药,还是没有效。四处找偏方,也没有效。不到一个月,手和脚都肿了,几乎是一夜之间全身肿得亮晶晶的,下不了床。下不了床他就成了一个废人。我每天把他抱到堂屋里看电视,他死活不到院子里晒太阳。怕人家笑话。”
“那时候赵南平在做啥?”
“赵南平会果树栽种和嫁接技术,很远很远的地方都有人来请,所以他经常不在家,程玉兰不做家务也不照顾老人,更不下田干活,她的衣服和袜子、被子都丢在大木盆里,等着我或南平洗,白天,她不是在床上睡觉就是到金家茶馆打麻将,回来得再晚,锅里都给她留着饭菜,热的,拿双筷子就可以吃。”
水狗换新茶,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二娘说话,感觉有异,抬头说:“二爸怎么死的?”
“病死的。”
“你们没送到市医院去?”
“送去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消了肿,能吃稀饭,就回来了。”
“还是等死。”
“也可以说他是自杀死的。那天他说他不想坐在椅子上,想睡。我就把他弄到床上,背膀垫上两个枕头。我走开的时候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摸,就像医生查看伤口一样慈祥。他用一根银光闪闪的丝线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在蚊帐的横杆上打了个死结,吊死了。”
“丝线?”
“我绣鞋垫的丝钱。他是土葬的。裹尸的时候,我悄悄地将那根杀人的丝线塞进了他的袖筒。水狗你还记得你们家的那头老牛不?”
“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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