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衣服少的可怜,只有两套打满补丁的衣服在床头的破箱子里放着。衣服底下压着几张纸,分别是二哥的死亡通知和三哥写的信,以及破衣服里藏着的零零碎碎的几块钱。
三哥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的,但大概意思还能让人看懂。时间最早的信说他在部队立功升职了,新中国解放后来的信说他当了团长,在军校进修。最近一封信是三个多月前,字写得已经十分刚劲有力,说他给她找了个漂亮的城里嫂子,马上要结婚了。
嘉华心里嘀咕道,这个时候的三哥看来在城里混的挺好。既然记得给乡下妹妹写信,说明心里还是挺挂念她的。
原主是直到嫂子生完孩子,被三哥以照顾孩子的理由接到城里,才逐渐脱离了老家的生活。
现在距离原主离开老家应该还有一年左右,这也意味着嘉华还要在王家待一年,时间有点久,太让人煎熬了。
自己能不能给早点离开呢?
又过了两天,村长通知各家当家人,说吃过晚饭让家里人都去村里的老祠堂上扫盲班,跟着县城派来的老师学认字。
到了这天晚上,早早吃过饭,王家人搬着板凳过去占位置。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夕阳的余晖洒在僻静的小村里,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往祠堂走去。
祠堂是砖房,占地还挺大,有三、四百个平方,看起来至少一百多年了,青砖泛黑又陈旧,不少已经开裂了。
嘉华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又等了约半个小时,村长看人来的差不多,走到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准备说话。
王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民,为人仗义又不失威严,十分得大家信服。
“咳咳,大家安静,安静。今天是王家村扫盲班的第一天,俺作为王家村的村长,先给大家讲两句。俺们都是山东人,山东是圣人孔子和孟子的老家。”众人一脸懵。
“你问孔子和孟子是谁啊?过去的科举考试知道不?要当官都得先学孔子和孟子的文章!”众人一脸敬佩。
“俺们山东过去出了那么多状元,十分给俺们长脸!”众人一脸自豪。
“你们大家有几个读过书,认得字不?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给不给俺们山东丢人?”众人一脸羞愧。
“但是,俺知道,大家不认字是有原因的。过去大家日子苦,被地主剥削,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闲钱去读书认字。”众人一脸苦笑。
“不过这都过去了,如今是共*党的天下,共*党是俺们工人农民的先锋队,会带领大家越过越好!想想你们过去,有几亩田地?现在,有几亩田地?”众人想想,的确如村长所说,家里日子比起过去好多了。
“现在,还有件天大的好事,俺要跟大家说!”众人疑惑!
“你们一个个睁眼瞎想认字,没钱、没老师,咋办?共*党派老师到村里来,给大家免费上课,不收钱。”众人一脸高兴。
“俺旁边这位,是县里派来的赵老师。赵老师,给大家伙讲两句呗!大家欢迎!”众人一脸好奇。
“那我就不当自己是外人了,后面半年还要和大家伙当半年乡亲。”赵老师二十多岁,长得虽然不是很白,但后背挺得笔直,整个人不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军人的严肃气息。
“乡亲们好,我是赵志勇,是一名共*党员,以前跟大家一样,也是农民,后来在解放军当兵,共*党教会了我读书写字。如今,党知道人民有需要,就派我来教大家读书认字。接下来的半年,我一定好好上课,争取把大家都教会。大家以后就叫我赵老师,叫小赵也行。”赵老师的普通话虽然不是特别标准,但十分亲切,众人掌声雷动。
村长接着喊道:“接下来半年,除了农忙的时候,年纪满了6岁的,不管年纪多大,除非走不动路,每天晚饭后,一听到敲铃铛的声音,就给俺赶快到祠堂来,跟着赵老师学习一个时辰。要是学得好,说不定能跟以前的读书人一样,考上大学,当上大官。”众人一脸向往。
“大家伙明天来学习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板凳。散会!”
三百多号人一下从祠堂散去。
听着众人兴高采烈地讨论,嘉华感慨老村长可真会鼓动人心,要是晚出生个五十年,指不定要成为一位成功学大师。